葉奕誠盯着二人漸遠的身影，他的嘴微張，舔了舔唇，又用後牙不自覺地輕咬着唇内的軟肉。

煩躁之意在他神色間湧現，他猛地背過身抵在公司門口的牆壁上。

沒多會，葉奕誠深吸口氣，似是将情緒都給克制壓抑住，而後才邁步離開。

一直站在門内暗處的關芝芝緩緩走了出來，擔憂地注視着葉奕誠離去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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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徹開着車，一路上他都沒有多言，但看得出他的狀态還不錯。

他時不時望一眼黎曼，見黎曼心事重重地坐在副駕駛位，半敞的車窗灌進風，将她的幾縷發絲往後揚，忍不住開口道：“我聽說尹曉萱來南覃，你還見到她了？”

黎曼回過神，風聲有些幹擾說話音，她伸手拉起車窗，轉頭回應他：“嗯，昨天吃飯時碰見遇到了。”

秦琛不想讓氛圍太沉悶，語氣不是特别正經，還帶點語重心長的意味：“看你還能平靜地和我提起這個人名，想來你的狀态還不算嚴重，但還是别把事都憋心裡，多跟我說說，實在不行罵兩句。”

“大哥，我也二十多歲了好吧，不是當初無法承受各種打擊的小姑娘了”，黎曼也狀作上年紀的人，老氣橫秋地回道。

黎曼想起尹曉萱最後喊的那句話，不知她到底想怎樣，為何又開始執着地要與她和好。

秦琛： “她和你說什麼了？想跟你和好？”

“嗯，還說她不會放棄的，不知道她到底想做什麼。”

秦琛目光直視前方，揣着心事般小心詢問黎曼：“當初你和她之間發生的事，你還記得清嗎？”

黎曼恹恹地說，手掌覆在鎖骨處來回摩挲，“怎麼可能不記得，難不成我還失憶啊？那天聽尹曉萱說轉回高中時講相似的話，一些零碎的片段和情緒就湧上來了，不過你讓我靜靜回想過去，心裡好像有些空蕩蕩的。”

秦琛想起過去黎曼那時有天突然滿不在乎的決然狀态，他手握方向盤，盯着後視鏡轉方向，順勢轉移話題：“那就别強迫自己想了，我們當下來的地方才最重要。”

黎曼望向窗外，一側是歪斜的柳樹，而另一邊是片湛藍湖水。

黃昏時分的太陽半懸在山腰上空，陽光透過她晃動的指縫一閃一閃。

黎曼放下手，看着人行道上嬉戲打鬧的學生，拉着孫子騰起的老人，還有街邊一排排小攤攤的商販熱情地招攬客人……

她也沒看向秦琛，輕聲詢問：“怎麼想起來帶我來這了？”

秦琛調侃道：“你還好意思說，你想想你太久沒出來逛逛了。我帶你感受大自然，讓你學會松弛下來。”

停好車，兩人踱步到湖畔，正值下班休閑時候，人潮漸漸湧動。

他們找了很久，也沒看到一個座椅。最後隻好走到長椅後不遠處的花壇邊緣，也不在乎上面的灰土，摸了一把拍拍手，當沒有看見直接落座。

兩人就這樣靜靜坐着，眺望遠方的風景。

每次黎曼心情不好，秦琛總會帶她出來轉，仿佛是一個既定的規矩，好的壞的情緒她都會和秦琛如竹筒倒豆子般講一堆。

不過黎曼也不是想要什麼答案或者解決方法，她單純喜歡找個人去分享發洩，她也不在意對方是否有積極給予回應，哪怕“嗯”“對”這類敷衍詞彙，她都要說完。

隻不過還好，如今黎曼身邊這幫的朋友都會認真傾聽她所說，甚至與之産生共鳴，仿佛這事是自己和對方共同經曆過來後的交流探讨。

這都是她在高三後留下的習慣。

不過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黎曼也不和他說這些了。

秦琛看向遠處，狀似無意地問黎曼：“曼曼，你真的放下葉奕誠了嗎？你還”

黎曼雙手撐在邊沿上，搖晃的上半身幅度放緩，“我……”

若說不在意，她和葉奕誠之間為何不能像與秦琛般敞開心扉聊過往；若說在意，心中對他的情感自己也有些說不清道不明。

“這次你猶豫了”，秦琛側首，深邃的眼眸凝望着黎曼那糾結與困惑交織的神情。

黎曼迎上他的目光，不知為何心中似是被什麼東西揪了一下。

恍惚間，她内心好像意識到某個念頭被自己忽略與壓制住了。可稍縱即逝，她來不及抓住。

黎曼撇過頭，冷靜的臉頰中多了一絲慌亂感，語氣像是回複一個玩笑話，“那我不得好好想一下再回複你。葉奕誠放不下他喜歡的人，我何必自讨苦吃，讓自己再嘗嘗暗戀的痛苦？”

秦琛話鋒一轉，“那你喜歡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