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被綁架的事上今天的頭條新聞了,你知道麼?”
宴休有些微的晃神,因為他的視線落在顧汀的側臉,細細小小的絨毛鍍着一點點夕陽餘晖的暗金,又羸弱,又有些别樣的可愛。
他慢半拍回道:“……知道,是我叫人聯系新聞社報道此事。”
顧汀雙眼睜得老大:“!!!”
片刻後一聲感歎:“你真是太夠朋友了!”明明準備好聯系新聞社曝光被綁架一事,還不忘帶她撈一筆,這1000萬跟白送沒有任何區别。
隻能說,宴休這個朋友太值得交了,有錢他是真帶你掙啊!上一個帶她掙1000萬的人,那還是在夢裡呢。
她忍不住激動又感慨地拍了下宴休的胳膊,道:“宴休,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不是因為錢,财神buff加身的她不需要為了錢故意結交某人,她看上的是宴休這個人……的人品。
“以後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别客氣,能幫我一定幫。”
宴休聞言輕聲一笑,“最近倒沒什麼事需要你幫忙,唯一憂愁的就是醫院夥食我吃不慣。”
顧汀剛想說“你多少有點矯情了”,目光觸及宴休略顯無奈的眼神,她瞬間懂了,經曆綁架差點被殺一事,宴休理所當然有了提防之心,對周遭一切都不太敢信任,包括飲食方面。
如果幕後主使一計不成,又生一計,想盡辦法要弄死宴休,那也不是不可能。
顧汀對宴休同情更甚,雖然自己也很慘,折磨人的穿越,莫名背債500萬,幹着不相幹的工作,但最起碼性命無虞,哪像宴休,雖然家世顯赫,養尊處優,但其實群狼環飼,差點就被熟悉之人害死。
如此看來,豪門生活也沒她想象得那麼輕松惬意。
“這樣,住院這幾天你的夥食就交給我吧!”顧汀聲音幹脆,“回頭把想吃的飯菜,以及忌口的東西都發給我,我來安排。”
畢竟相識一場,宴休幫她良多,她已然當對方是朋友,況且他還幫自己掙了1000萬……不過送幾頓飯而已,算不得什麼。
反正明天再補一天舞蹈課,後面就沒事了,送飯也不影響晚上直播,如此算來,此時倒也不難。
宴休猶豫着道:“會不會太麻煩,或許我還是自己想辦法吧。”
顧汀大手一揮:“我晚上直播,白天也沒什麼事,不麻煩。”
宴休眼睛微彎,略顯蒼白的臉上多了一抹春日般的燦爛笑意:“謝謝。”
也是在此刻,顧汀才意識到,宴休應當很年輕,他笑容很幹淨,仿佛一個陽光簡單的大學生。
她正愣神,卻聽宴休不疾不徐說着:“昨晚我進了你的直播間……”
顧汀:“嗯?”
宴休:“按照你昨晚所述,我覺得,或許你該提防你的經紀人,他可能有問題。”雖然他覺得顧汀心思敏銳,應當不會輕易被人騙,但世事難料,就比如他自己。
顧汀先是一怔,既而忍不住哈哈大笑:“謝謝了我的哥,不過你這人怎麼這麼愛操心啊!還是那句話,好好養傷吧你!”
“你們在聊什麼呢,聊得這麼開心?”房門打開,一個高高瘦瘦、西裝革履的年輕男子邁步而入,他腳上那雙皮鞋尤其幹淨,幾明可見的程度。
“哥,不介紹一下?”年輕男子嘴角噙着笑,眼神指着眼睛骨碌碌轉悠的顧汀。
宴休笑意微斂,恢複原本的模樣,“顧汀,這是我堂弟,宴哲遠。這是顧汀。”
宴哲遠一派自然地在顧汀所在沙發旁坐下,身體微傾,驚喜道:“你就是顧汀?一跤摔進漢朝古墓的顧汀?沒想到顧小姐不但膽識過人,長得還這般漂亮。”
顧汀瞬間拉開二人距離,好看的眉擰成不耐的一團:“雖然你是宴休堂弟,但你要是再靠近一點,就别怪我不客氣了!”
宴哲遠笑意僵在臉上:“……”
“顧小姐,我不過是對你很好奇,不要誤會。”宴哲遠往後退去,歉意一笑,既而轉向宴休:“哥,你被綁架的事上了各大新聞頭條,董事會震動,爸讓我來看望你,順便問一下是否是醫院方面走漏消息?”
宴休一雙眼幽如深潭,氣勢陡然淩厲:“這事我請示過爺爺,他同意我将此事公之于衆。我是宴家人,沒理由吃了虧卻不報複回去。”
宴哲遠似乎一時啞口無言。
一旁看戲的顧汀:喲,這人還有兩幅面孔呢?
顧汀在病房沒待太久,先走一步坐電梯下去,徑直去往急救室,被護士告知摔倒送來的老太太已經恢複神志,其子女家人也都趕到醫院。
顧汀在病房外悄無聲息看了一眼,見老太太被子孫環繞着,面色緩過來不少,她便沒再打擾,轉身悄然離去。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請叫她當代活雷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