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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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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怪人倒是一點也不吃驚,隻是招呼了茶博士朝他耳語了幾句。

轉眼茶博士拿來兩個綠色的茶碗真真地倒了兩碗白水。但他卻在男子面前擺了一個白瓷碗茶碟,取了燒的發白的陶質茶壺置下。這茶壺質粗,又體積奇大,并非文人雅士所喜好的小巧精緻之物與玲珑剔透的白瓷碗極不相稱。

待那陶制茶壺熱氣散了些,通體顔色略略轉深,茶博士提壺将茶倒碗之,隻見殷紅的茶湯傾灌入釉白茶碗,茶色濃烈,血色駭人。還好茶碗瑩亮,讓茶湯清透了些,少了些血色的腥膻。

釋平見此,面色難掩嫌棄,提起面前的綠色茶碗放置唇邊,輕輕一抿,一股清涼從舌尖滑至肺腑,留下的溫軟之感回蕩于心間。可惜這是在春寒料峭之時,若是夏日炎日之下,還不知怎個逍遙得意。他将茶碗放下,抿嘴一笑:“金邊茶末釉荷花茶碗配南江中零水,即使無茶,也勝尋常茶味。先生客氣了。”

嘉魚一聽,拿起茶碗便吞,咽下後似不如意,歎道:“都說取一碗零水,需耗一兩條人命。以緻一碗零水值百兩。今日喝來也不過如此。”

男子聽此言也不生氣。将自己的白瓷茶碗一推,“小師傅,如果你不嫌棄,就喝我這個吧。”

嘉魚見這血水一般的茶水,倒了胃口,推道:“這血一般的東西還是你自己喝吧。”

男子笑道:“這你可不如你師傅識貨了。這可值萬兩哦”

嘉魚一聽這通紅的茶水居然值萬兩,不由的将手伸去,想嘗嘗是什麼值這等價錢。釋平卻搶先一步将白色的茶碗拿起,晃了晃,道:“我師兄莽撞了,還請施主見諒。施主如此好茶,不如讓我來猜猜。”

男子點頭示下。釋平便輕輕晃動起茶碗來,拿近了聞了聞,緩緩說道:“貧僧年幼,未曾見過此物。但卻聽遊曆四方的僧人說,南方的高山崖壁上産一種茶其芽如雀鳥之舌。也許是吸山中仙氣此芽顔色非一般綠色而是紫紅色。若取之,無需經一般制茶之序,而是直接大火煮之,待其吸足火氣,其茶湯如血。”

“因其如山中雀鳥啼血之作,人稱雀啼。因其生在懸崖峭壁之上,較之零水取之更難,而且隻有芽苗方用,就更是物以稀為貴了。”

嘉魚一聽如此矜貴,咂了咂嘴,然後仿佛等着看好戲一般撐着腦袋,看着釋平。

釋平評完茶品後,并沒有将手中的茶放下。雙眼盯着血水一般的茶水,仿佛見到了其中浮出血色的城池一般,會是一場血戰嗎?他心下有了一絲懼意,閉起了雙眼。

男子見狀,道:“高僧不若飲了此杯,心中之惑必解。”

釋平一聽雙眼蓦然睜開。

他将茶緩緩置于桌案之上,道:“此茶雖金貴,但取其味甚難,茶中老饕無不為此抱憾。”

“然今日茶色,紅而豔,豔而嬌,厚而不薄,醇而不膩,香若仙幂,茶未入口,香已沁腹回喉。今日制茶之水定不是零水,零水清涼甘軟,不易散發火氣。天下卻有一種水制此茶甚妙。便是洛水,洛水溫澀,雖乃水中下品,但配雀啼,極易散其火氣,加上粗陶所制茶壺,将其至于火中發散。此茶方成。”

男子見他未飲,卻評點出此茶的精妙,雙眼不可置信的看着釋平,搖頭拍手道:“妙,真妙。小師傅真乃我子期也。”

“不瞞高僧,數年間,我試的水沒有千種也有萬種,春汲雨水、夏沾晨露,秋拂冷霜,冬點梅雪,什麼零水,惠泉,玉龍唌那更是能尋着的我都試過。其實說來人生也真夠奇妙的,我如此費心尋找,所求居然就在我的身邊。”

“一次,我家茶童偷偷将我試的殘茶偷去。下人們喝茶不講究,就用大陶壺煮,卻燒得茶香陣陣。我聞香去尋,茶童見我來了,一時驚慌失手,将茶壺推入火中,火滅之後,我将蓋子一開,茶香盈室,我喜至癫狂呀。”

釋平聽他此言,仿若看到他瘋癫之态,笑道:“先生真乃茶癡。這世間萬物不似世俗講求貴賤貧富,隻有相生相克,若巧來合契,便如渾然天成,此乃世間之玄妙言。隻是施主能如此破費地喝一碗茶,先生定非尋常人物。”

男子啞然,呆呆的回味着釋平的話,許久才回道:“我與高僧雖萍水相符,但與茶藝上,我與高僧乃至交親朋。我怎能在至交面前有所掩避。在下姓虞,名伯憲,字愚茗。洛洲人氏。”

釋平一聽姓虞,和嘉魚交換了一眼神色,便坦然道:“在下法号釋平,師兄法号嘉魚,雖剛踏足洛洲,可洛洲虞氏,可是天下聞名的望族,前朝皇後大多皆出自此門。”

釋平尚未說完見男子面露厭煩之色,心下不解,不知該如何說下去。

嘉魚見師傅頓住了,以為他一時忘詞了,便想接下去以解他之窘況。

“虞家若論先人是可謂人人顯貴,可惜呀,堂堂儒學世家,居然也經商,成了滿手銅臭之輩……”他本就看不慣虞伯憲那番豪奢得不識人間煙火的樣子,便專挑惡語來激,坐于他對面的虞伯憲雖極盡壓制,卻也早已面色陰霾。

“住口,生為出家人你竟然論起俗世來了”随着釋平的低呵,嘉魚略帶不解的住了口。

虞伯憲緩過神來,低歎道:“小師傅所言非虛,高僧你又何苦…。”言至苦字,竟說不下去,連連歎氣道:“如今,我虞家早非儒學重禮之族。【經商】倒是尋常了,錢莊、妓院、隻要是能變出錢來,他什麼手段都使得出來。而今的虞家早已是污垢橫流,腐臭不堪了。”

釋平一聽,知此人除了是個茶癡外,還是個迂腐的儒學之士,本生輕視之意,但見他如今自感家敗落魄之意,不忍再傷他。倒是對他話中所說那個無所不用其極的他,有了興趣。溫言道:“愚茗兄,何至此,家業尚存,東山複起可待也。隻是剛剛就聽愚茗兄提起,他,不知是何人?”

“他,”他冷笑一聲,“我虞伯憲的幺弟,而今虞家的當家人。”

說完虞伯憲清笑一聲,不屑憎恨不經意間從嘴角彌散開來。即使低頭抿茶,也難掩臉色之變,可唇觸舔血色茶湯之時還是忍不住喃喃低語:“當初真應該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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