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景瀾微微一笑:“無妨,我會活着回來的。”
沈銘逸再度勸阻:“景瀾,你再考慮考慮,派别人去。一個落霞山莊,得罪就得罪了,隻要你不以身犯險就行。”
孫景瀾搖頭:“隻能我去。隻有我才有把握不僅不會驚動落霞山莊,還能以最快速度趕回。”
沈銘逸自知勸不動孫景瀾,隻得恨自己為何要告訴他這個消息。
“好吧。”沈銘逸無奈,他翻出藥箱裡所有的解毒藥丸,囑咐道,“不管有用沒用,你都帶着吧。毒蛇谷裡的蛇都是劇毒,你可千萬千萬不要被它們咬了。穿過毒蛇谷,後面就是神農谷,你采了藍蓮花後,直接從後方繞回即可。不用着急趕時間,我會照顧好蕭然,等你回來。”
“好。”孫景瀾接過藥丸,拿起臨風劍。
臨行前,他看向沈銘逸,鄭重道:“銘逸,有勞你了。”
沈銘逸揮了揮手:“你能平安回來就是謝我了。”
孫景瀾笑笑,掀簾離去。
*
一路施展輕功,百十公裡不過幾盞茶的時間。
孫景瀾在距離毒蛇谷還有幾公裡遠時,就聽到了“嘶嘶嘶”的聲音。
如今他站在毒蛇谷前,看着那如一盞盞燈籠般的眼睛,在月光下閃着綠光,那一束束高昂起的蛇頭,沖孫景瀾“嘶嘶嘶”地吐着猩紅的蛇信子。
毒蛇谷上方彌漫着瘴氣,隐去了内部的情景。
但僅憑外界的毒蛇數量與形态,就可知内部的毒蛇會更多更兇猛。
孫景瀾抽出臨風,薄薄的劍鋒上倒映出他俊逸好看的眉眼。
恍若輕風拂過,劍鋒所到之處,無數蛇頭被斬落,猩紅的蛇血噴湧而出。
孫景瀾足尖輕點,随手一揮,鋒利的劍氣帶起毒蛇頭身分離,再遠的跑得快的一些毒蛇,被劍氣逼得往旁邊避去。
如此,周圍終于空出一點空間。
孫景瀾踏入空地,每前進一步,都要揮一次劍。
越到毒蛇谷中部,毒蛇越多,孫景瀾所能站的空地就越少,揮劍的動作也越頻繁。
重重疊疊的毒蛇包圍在孫景瀾周圍,卻畏懼于劍氣,隻得不甘心的跟随在他身側,伺機而動。
幸而孫景瀾内力深厚,在消耗完内力之前,終于看到了神農谷的邊緣。
他心中一喜,立馬抽出大半内力将臨風劍用力往前扔去,自己緊跟劍後,竟是連空地也不再開辟,直接借着劍勢往前。
臨風勢如破竹,一路上帶起無數蛇血,孫景瀾不閃不避,等到踏入神農谷的土地後,才發現全身已染滿鮮血。
他毫不在意,草草地擦了擦沾滿血的面容,一步也不停留的往内裡走去。
皎潔的月光灑落下來,神農谷仿若人間仙境。
孫景瀾小心翼翼地避開花草,盡量不踩到它們。
雖然他不認識這些花草,但見神農谷草木茂盛,一片悠甯安詳的氛圍,就可知落霞山莊定是付出極大的精力來打理。
但找來找去,月亮逐漸西沉,即便冷靜如孫景瀾也不禁有些着急。
他還沒有找到藍蓮花。
正當孫景瀾專心找藍蓮花時,耳邊忽聽有破空聲。
他擡劍一擋。
“铛!”
一片樹葉被彈落。
好強勁的内力,孫景瀾擡頭看去,隻見不遠處站着一個白衣青年。
“兄台,大半夜的不睡覺,在這遊蕩什麼呢?”那個青年朗聲道。
孫景瀾雙手抱拳:“打擾了,在下無意得罪落霞山莊,隻是,在下的一位朋友急需藍蓮花救命。情急之下,在下事先未經允許便闖入神農谷,還望兄台見諒。”
“我還當什麼事呢。”那個青年分花拂葉的緩緩走過來,看到孫景瀾滿身是血,驚訝道,“兄台該不會是從毒蛇谷硬闖進來的吧?”
孫景瀾将臨風往後藏了藏,有些心虛。
“哎呀!”青年一拍大腿,捶手頓足道,“兄台你傻啊!蛇那種長了眼睛也是白長,隻能靠鼻子辨物的廢物,你隻要帶了雄黃,按你的武功,便可不費吹飛之力的過來,怎麼會弄的如此......慘不忍睹?”
孫景瀾更是心虛。
沉默片刻後,他道:“在下曾中過‘蛇影’,故不能攜帶雄黃。”
“哦?”青年收斂起漫不經心的神色,神情變得凝重,“那你還敢以身犯險?”
孫景瀾再度抱拳:“兄台見諒,在下隻為采得一株藍蓮花。其間的所有損失,在下必會賠償。”
青年擺擺手:“好說好說。隻是藍蓮花是女子所用的......”青年湊近孫景瀾,調笑道:“看你這副命懸一線還無怨無悔、甘之如飲的樣子,那個人怕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心上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