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峰......小峰好像在怪我。”蕭然的語音微弱。
孫景瀾的眼睛猛然暗淡下來,他安慰道:“不會的,不會的,小峰最喜歡姐姐了,不會怪姐姐的。”
聽到這話,蕭然的睫毛不再顫抖,眉心也舒展了些。
孫景瀾心下澀然,伸手掖好蕭然的被子,将帕子重新洗幹淨,覆在蕭然額頭。
半盞茶後,沈銘逸端着藥進來。
孫景瀾扶起蕭然,接過藥碗,剛要喂藥。
“等等......”沈銘逸阻止,“你打算讓一個昏迷的人自己對着碗喝藥嗎?”
孫景瀾疑惑地看着沈銘逸。
沈銘逸促狹一笑,悄悄道:“如此大好機會!景瀾,你可以嘴對嘴喂藥啊。”
孫景瀾的視線平淡無波,但沈銘逸卻是被吓得一縮脖子,忙道:“玩笑,玩笑。”
說着,他不知從哪拿來一個托盤和勺子,慢悠悠道:“我将藥放在托盤上,然後我端着它,你就隻管用勺子喂藥就行。”
“隻是,有我杵在這,怕是會幹擾你倆之間的情愫。”沈銘逸眨眨眼,“真的不考慮我剛才提議的辦法嗎?”
孫景瀾道:“再廢話,我讓你也下馬步行。”
聞言,沈銘逸利索地擺好托盤。
孫景瀾一勺一勺将藥喂給蕭然,動作耐心,神情溫柔。
沈銘逸看得直牙酸。
藥碗快見底時,蕭然忽然咳嗽一聲,将藥全部吐出來,渾身劇烈顫抖。
“小然!”
勺子驟然摔落在地。
沈銘逸趕緊放下托盤,再度搭脈。
“冷......”蕭然呢喃。
孫景瀾放蕭然躺下,焦急地看着沈銘逸。
蕭然的體溫再次上升,神志開始有些混亂:“景瀾......景瀾......”
孫景瀾忙握住蕭然的手,疊聲道:“我在,我在。”
“我害怕......”蕭然的身體顫抖,“起了火,小峰還沒出來......景瀾,你和我一起去找他......”
“好不好?”蕭然的淚水從緊閉的雙眼中滑落。
孫景瀾點頭,用力握緊蕭然的手:“好好,我陪你一起去找。小峰已經出來了,沒事的,小然你别怕。”
有了孫景瀾的輕聲撫慰,蕭然深鎖的眉頭才放松些。
這邊,沈銘逸收回手,斟酌着開口:“藥性太烈了。”
“先前那位軍醫開的方子,也算是對症下藥,但那是對男子來說。蕭然是女子,體弱,且心神正震蕩不安,若用藥太猛,隻會适得其反。所以,那軍醫調了幾副藥方,反而使蕭然病情更重。”
“我開藥方時,特意減輕了用量,還盡量用些溫和滋補的藥材。”沈銘逸搖頭,“沒想到,蕭然的身體連這些藥物也受不了。”
“那怎麼辦?”孫景瀾焦急萬分,“不如我用内力助蕭然打通脈絡,清洗周身?”
沈銘逸驚訝地看了孫景瀾一眼,忙道:“景瀾切莫如此,蕭然此時更受不得内力。”
“那......?”孫景瀾問道。
沈銘逸也焦急的來回度步,眉頭緊皺。
片刻後,他長歎一口氣:“孽緣啊,孽緣!”
沈銘逸轉過身,像下定決心般,對孫景瀾道:“現今我們行至的地方叫四平縣。距離四平縣約百公裡處有一座神農谷,谷裡有一味藥材叫藍蓮花。此藥不僅适合女子服用,還專治蕭然病症。”
孫景瀾站起身:“我去采。”
沈銘逸攔住他:“景瀾,你聽我說完。神農谷屬于落霞山莊,這個江湖門派的人信奉毒蛇,所以他們在神農谷的必經之路上放了許多毒蛇進去。因此,要想找到神農谷,你必須得穿過蛇谷。”
“但事情難就難在這裡!”沈銘逸一拍桌子,“你中了‘蛇影’,根本不能觸碰雄黃。但你不帶雄黃,就穿越不了蛇谷,更見不到神農谷。”
“此時修書一封向落霞山莊讨藥,就算他們同意,時間上也來不及了。”沈銘逸為難道,“要不,我們安排其他人攜帶雄黃去采藥?不過,不管安排誰去,都沒有把握不驚動落霞山莊。如此一來,落霞山莊怕是得罪定了。”
孫景瀾回頭眷戀地看了蕭然一眼,再回頭時,眼神堅定:“我去。”
“啊?”沈銘逸沒反應過來。
孫景瀾肯定道:“隻有我有把握不會驚動落霞山莊。”
沈銘逸:“......”
“你瘋了!!”沈銘逸大叫道,“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你不帶雄黃的去穿毒蛇谷,萬一你被毒蛇咬了怎麼辦?那可是見血斃命的劇毒啊!”
“你可是護國大将軍,你的安危甚至關系到葉梁的安危,為了一個恨你的女人,值得嗎?!”沈銘逸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