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貴妃打了個冷戰。
到時,她與三皇子能留個全屍,已是皇後開恩了。
想到這,淑貴妃保養得宜的纖細手指,死死扣住了石桌面。
旁邊,蕭然也不催促,隻慢悠悠地替淑貴妃扇着風,一派悠閑的模樣。
半盞茶時間過去,淑貴妃恢複了冷靜,看向蕭然,冷聲道:“好,我與你合作。”
“你猜的不錯,我是在皇後身邊安插了一個探子。我從未啟用過她,故而,她在皇後宮中還算得寵。但就算是她,想接近武器庫的鑰匙也不可能。”淑貴妃盯着蕭然,慢慢道,“不過,我會命她不惜一切代價取得那把鑰匙,再遞給太子。接下來,就該你了。”
蕭然收了小扇,掩唇笑道:“姐姐果然爽快!請姐姐放心,等太子收了那把鑰匙,就是他進入圈套的時候了。”
淑貴妃挑眉:“我的底牌露出了,你的底牌呢?”
蕭然搖了搖折扇:“非是我不告訴姐姐,實在是知道此事的人越少越好。到時候還請姐姐靜觀其變,順水推舟即可。”
待重新坐定,淑貴妃這才第一次認真地看了蕭然一眼,歎道:“你容顔嬌媚,行事卻如此狠辣,又有不顧一切的決絕感,真是一把鋒利的美人刀啊。”
蕭然莞爾一笑:“娘娘過獎。”
“隻是,你行事如此極端,到底是為了報皇後暗殺你的仇,還是替孫景瀾報仇呢?”淑貴妃執起茶盞,于茶霧中瞥着蕭然的神色。
蕭然的手頓住,不動神色地壓下心底的波瀾,嬌笑道:“就不能是看三皇子雄才偉略,想助他一臂之力麼。”
淑貴妃笑出聲。
等笑完後,她站起身,慢慢道:“那就借妹妹吉言了。此事一旦能成,本宮和皇兒定不會忘記妹妹你的幫助。”
蕭然福禮:“娘娘客氣。”
再閑聊幾句,淑貴妃告辭,前往祈福殿去了。
蕭然随意地吃了幾塊糕點,便招了招手,讓宮女将各色食盤再放回盒子裡,擺駕回宮。
宮内,日照看着糕點再被提留回來,心疼道:“姐姐好歹也多吃幾塊,大部分還沒動呢。再說,這段時間你忙于籌劃,都清減好多了。”
蕭然微笑:“不用。你看看你有什麼愛吃的,先挑出來。剩下的,給丹蝶她們分分吧。”
日照不情願地點頭。
“姐姐,你今日和淑貴妃談得如何?”日照吃着糕點,一臉好奇,“剛才看到淑貴妃猛然站起來,我還被吓一跳呢。”
蕭然一邊對着銅鏡拆下點翠,一邊道:“放心,一切按計劃進行。”
日照拍了拍手上的殘渣,也來幫忙,彎着眼睛笑道:“我就知道姐姐厲害!”
蕭然亦笑着“嗯”了一聲,突覺不對。
她擡頭看向日照,驚訝道:“你是不是吃完糕點沒洗手?我好像看見糕點屑混進我頭發裡了。”
“啊?”日照反應過來,猛地往後退了幾步,把手背到身後,一邊呵呵傻笑,一邊轉身開溜,“好像是哦,那奴婢先去洗手。”
蕭然氣得拍桌子:“回來!打水,本宮要沐浴!”
*
風平浪靜的過了幾日。
期間,皇後借口養病,閉門不出。
蕭然依舊每天雷打不動地送一碗藥湯,可惜,皇後這次聰明了,隻讓蕭然把藥碗放下就離開。
“那藥,皇後定然沒喝。”日照肯定道。
蕭然失笑。
葉梁帝看到蕭然如此恭敬皇後,絲毫不因皇後失權而落井下石,對她的寵愛反而又添了幾分,夜間又開始常來棠梨宮安置。
這日午間,窗外蟬聲陣陣。
蕭然閑來無事,袖本書在窗下随意翻看,打發時間。
忽然,一個小太監輕聲走了過來。
“公公來訪,有何要事?”日照問道。
小太監手上托着一個盤子,躬身道:“南郡進獻了些水果,俗稱橙子,聞起來有清香,吃起來更是如蜜糖般甜口。貴妃娘娘命奴才給各宮妃子送些嘗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