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蔚然見梁珣不打算承認,内心倒也理解,畢竟鲛人得隐瞞自己的身份,這個世界太危險。
當然,他也沒打算強迫對方承認,他隻是想結交這個神奇的朋友而已。
“啊,到超市了,你想吃什麼雪糕,就挑吧。”向蔚然看着前方道。
梁珣進門後,直奔冰櫃,看有沒有雪糕刺客,好黑對方一把,可惜刺客沒有,都是老實的雪糕良民躺在那裡供挑選。
梁珣就拿了一個常吃的牌子,“就這個吧。”
向蔚然也選了跟梁珣一樣的,去結賬。
梁珣等在一旁,随便看看貨櫃上的商品打發時間。
忽然這時,隔着門玻璃,他餘光瞥到一個女生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媽呀,吓死我了。”
包括結賬的店員在内的人都警覺起來,“發生什麼事了?”
女生指着身後,花容失色:“是怪貓!怪貓在追我。”
店員一聽,臉色一變,“快關門!别叫它進來。”
梁珣見好幾個人的臉色都不太妙,心裡納悶怪貓是什麼。
這時,他瞧見一隻貓站在門口,通體雪白,一條蓬松的長尾慵懶地盤在身側,脖子周圍一圈長毛,像是戴着了條毛茸茸的圍巾。它的雙耳,尖而闊,比尋常貓大上一圈,耳尖還綴着幾縷細軟的絨毛,嘴巴也比一般的貓長一些,此時它正用一雙金瞳明亮地注視着超市内。
總之,長得既像貓又有點像狐狸。
“呀!它還蹲下了。”
有人迅速轉身,有人則閉上了眼睛,總之全都不看門口,除了梁珣。
突然,他感到胳膊被人拽了下,回頭見向蔚然一臉嚴肅的拉着他。
“幹什麼?”
向蔚然把他拖到一邊,緊張地說:“你不知道怪貓嗎?還不避開?”
難道人魚不怵這些?
“不知道。怎麼了?”
“都傳它是校園瘟神,凡是看到它的人都會倒大黴。”向蔚然見對方似乎不信,搬出例子,“我們系的一個女同學,查出腎病之前,這貓天天跟着她,甚至專門在她上課路上等她。我那同學現在都住院了,透析等腎源手術呢。
還有,學校一個流浪貓救助組織,想抓它絕育,你猜怎麼着,沒等開始行動,隊長騎自行車摔斷了腿,住院了。總之,最近見到它的人,沒有不倒黴的,但是你想抓它,是絕對抓不到的,神出鬼沒的白色幽靈,快成學校怪談了。”
梁珣探頭去瞧超市門口,見那貓還蹲在那兒。
向蔚然見梁珣還敢看那貓,忙又扯了一把,“你是真不怕啊。”
“有什麼好怕的。”梁珣道:“人生在世不稱意之事十之八九,倒黴才是常态,卻怪人家小貓。”
他瞧屋内這些人被一隻貓堵在門口不敢出去,有些好笑,便道:“我出去把它抱開。”
向蔚然想攔他,但轉念一想,梁珣敢這麼做,因為他是鲛人,自己還是别冒險了,于是目送梁珣離開。
梁珣在貨架上随手拿了兩根火腿腸,對向蔚然說:“記得結賬啊。”
出了超市的門,那貓就擡頭朝他夾着嗓子喵了一聲。
“喵——”梁珣對着它叫了回去,剝開一根火腿腸,“走,咱們去那邊吃。你擋在這裡,别人不好做生意了。”
白貓聞到香味,跟着梁珣走開了。
來到超市外的一個小花壇,梁珣把火腿腸都喂給它,并且在它吃東西的時候,還順手撫摸了幾下它的脊背,見這貓也不護食,手一癢,又揉了揉它的肚子。
誰說抓不到的,還白色幽靈,這不是乖乖讓我摸呢麼。
這一次,貓有反應了,停下吃東西的動作,瞥了眼梁珣,似乎在質問他在做什麼。
“哈哈,你吃吧,我不打擾了。”
梁珣轉身離開,剛走出幾步,忽覺背後似有一道視線黏了上來。
他回頭,隻見那隻白貓正一動不動地凝視着他。他笑着揮了揮手再次作别,待确認貓咪重新低頭進食後,這才放心地繼續前行。
等他走回超市門口,正趕上向蔚然出來。
對方一見他,一邊遞給他雪糕,一邊感慨道:“不出意外,你是敢用手觸碰怪貓的第一人了。”
“至于麼。”梁珣撕開包裝紙,吃起了雪糕,“迷信要不得。不要把什麼事都怪在動物身上。”
“也不是說迷信。我爸是警察,我媽是護士,他們總接觸關乎生死的事情,遇到了許多沒法解釋的事情。所以我一直認為存在另一個我們不了解的世界。”向蔚然道。
當然了,自打看到梁珣哭出珍珠,他就更堅信了。
梁珣不想讨論玄學,以免再扯到自己身上。
他知道向蔚然在打什麼主意,八成是先跟他做朋友,然後把他當成珍稀物種研究。
他得想個招兒,擺脫這家夥。
“對了,你住哪個區?”梁珣問道。
“D區,26棟。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