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紳不語,隻是微微眯着眼,盯着着虛空,盡力去感知那個看不見的,不斷逼近的未知敵人。
也不能說完全未知。
神荼他們之前撞見過的,貪【欲】好色的山羊魔。
神荼郁壘合并,還加上一個怪力女,對上這家夥都隻能打完就跑。他帶着卡卡雅兩人也不知道能不能順利脫身。
想到這裡,豐紳擡手,将卡卡雅攔到自己身後,指尖的精衛之喙因為靈力的彙集,開始亮起熒熒的光,“稍後如有機會,速速離開!”
“幾個意思?看不起我!”卡卡雅習慣性要在豐紳肩膀上來一巴掌,想想目前這情況還是不妥,又收回手,隻是不耐煩,“你少廢話!我卡卡雅可不是會扔下朋友自己逃命的人!”
話剛說完,就被豐紳猛地一把推遠,撕裂空氣的聲音卷過剛剛他們站立的地方,在地面留下幾道猙獰的抓痕。
“之前神荼他們遇上的就是這家夥嗎?”卡卡雅在被豐紳推出去的瞬間騰空後翻,同時手中飛刀沖着虛空激射出去。不出意外的叮叮叮打空到對面的石牆上。
“小心!”
尚未落地的卡卡雅,耳邊響起豐紳驚怒的呼聲。
她擡頭,隻見到一片巨大的陰影籠罩在自己頭頂,并且以極快的速度砸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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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荼保持着倚靠在牆壁上的姿勢不變,輕阖着雙目,修長的腿一隻微曲,看似極為閑适和放松的樣子。
然而環在胸口的手臂下,雙拳已經不動聲色地緊握起來,并且随着來來回回不停走動的安岩愈加急躁的模樣,神荼的拳頭越握越緊。
已經過去很長時間了。
如果不出什麼意外,這麼長的時間,她應該會找過來了。
沒有找過來,是不是意味着出了什麼意外?
倒也不是他自以為是,隻是以神荼對那個家夥的了解,她應該早就開始不耐煩了。阿九從來不是一個會浪費時間的人,她一定會以最快的速度拿到她想要的信息,然後趕過來彙合。
安岩也是這麼認為的。
“不會出什麼事吧?這麼久了,這不科學,這不科學呀!”安岩叉着腰來回走,邊走邊嘀咕,“有神荼在,她肯定是分秒必争的趕過來才對啊!不會出什麼意外吧……”
“原來你們是在等那個舔狗女人?”撒拉踢開腳邊一塊碎石,笑道,“她可不一定還能回得來。”
話音剛落,她就感受到三股頗為不善的視線刷一下集中在她身上。撒拉聳聳肩,“真話總是沒那麼好聽,你們不想聽我不說就是了呗。”
安岩剛想開口就被神荼扒拉了一下。
在被人吊胃口這件事情上,神荼可以說早已經麻木了。所以不管怎樣誘導的話術,在他這裡,通通不管用。
你越想吊着,他越不想知道。
主打就是一個憋死你沒商量。
過了一會兒,撒拉果然沉不住氣,“你們就沒什麼想問的?”
“看不出來我們都不相信你嗎?”羅平懶洋洋出聲。
撒拉哼了一聲,指了指老僧入定一般的神荼,“不相信我還和我合作?不相信我還指望我搞到他父母的信息?”
“要不然你先說說看你這身體是怎麼回事吧,看看你的信用度夠不夠我們接下來的合作。”羅平淩空一把抓住翻飛的硬币,雙手環胸饒有興趣地問撒拉。
神荼也擡起眸子看過來,很顯然他對此也非常感興趣。
撒拉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又笑了,“告訴你們也沒什麼——這具身體年齡大概13歲,而我,應該已經快50了吧。”
“難怪說話這麼刻薄,原來是更年期。”安岩遮着嘴,湊在神荼耳邊嘀嘀咕咕,“這就是舊社會典型的惡婆婆人設,你懂吧?”
神荼“……”
你的悄悄話還可以更大聲點嗎?
“臭小子再瞎逼逼我撕了你的嘴!”撒拉瞪眼吼。
“你看,這是不是更像了……唔!”安岩虛虛遮在嘴邊的手被神荼一把摁住,把那張嘴捂得嚴嚴實實。
止住了安岩叨逼叨,神荼沖撒拉擡了擡下巴,“你繼續。”
撒拉翻了一記白眼,“三十多年前,我的父親帶着我參加了一場聚會。”
神荼微微睜大了眼,松開了摁着安岩的手,“什麼聚會?”
已經沉浸在回憶裡的撒拉沒有搭理神荼。
三十年前那一場改變了她命運的聚會……
在南美洲的熱帶原始森林裡,早已經殘缺破敗卻又依然雄偉壯觀的瑪雅金字塔内。
那一場詭異的鑒寶會上,她不小心碰觸到的,那個未知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