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孩子。”蘇玉一把攬住方北，“你媽媽懷孕啦。”

方北大腦當機，看向同樣一頭霧水的簡雲。

“方北，以後你就是哥哥了，要擔起長子的責任。”方正難得地臉上帶笑，仍是一本正經教導方北。

“恭喜方伯伯，恭喜方伯母。”簡雲反應過來，趕緊向許婉心道喜，“難怪伯母最近氣色很好，應該是寶寶的功勞。”

許婉心眉開眼笑：“是吧？我也覺得我最近皮膚特别好，你方伯伯還看不出來。”

簡千山看方北還愣着，拍了拍他：“小北，想要弟弟還是妹妹啊？”

方北回過神來：“都好，都好。”

“這孩子，還沒反應過來呢。”蘇玉抿嘴笑道，“行了，上一天學肯定都餓了，先開席！”

飯桌上方北才反應過來——自己要當哥哥了！他低聲問簡雲：“你覺得是男孩還是女孩？”

簡雲想了想說：“希望是女孩。”

“為什麼？”

“要是妹妹的話，還能管着你點兒。要是弟弟……你倆估計能打得雞飛狗跳。”

“……這話說的，難道我還能和他一般見識？”方北對簡雲的評價嗤之以鼻，“再說了，我和你從小一起長大，别說打架了，連吵架都沒有。”

“那倒是。”簡雲點點頭，叉起一塊牛排送進嘴裡。

“嗯，所以我能讓着你，肯定也能讓着他。”方北點頭。

簡雲被牛排嗆到，狠狠瞪了這個沒自知之明的家夥一眼。

……

第二天，方北起了個大早。在廚房忙碌的張姨看到睡眼惺忪的方北下樓時，差點以為是自己沒睡醒。

“少爺怎麼現在就起來了，這才六點，還早呢。”張姨笑眯眯地問。

“張姨，玫瑰酥做好了嗎？”方北打了個大哈欠，湊到料理台邊。

“喏，都在烤箱裡了，少爺放心。”張姨倒了一杯熱牛奶遞給方北，表情神秘，“給哪個小姑娘帶的呀？”

方北一口牛奶沒咽下去，連連擺手。

張姨笑意更深，也沒多問，自顧自說：“哎呀，小北少爺到年紀啦，有這些心思很正常的嘛。不知道是哪個小丫頭這麼有福氣，能讓我們少爺另眼相看，是吧？”

張姨還在念叨，方北趕緊把牛奶喝完，顧左右而言他：“張姨，烤好了嗎？”

“好了好了，新鮮出爐的玫瑰酥來咯！還熱着呢。”張姨把玫瑰酥放進紙盒中，又湊近方北悄悄說，“我還叫你趙叔從溫室裡摘了幾支玫瑰包好，你記得拿。”

方北嘿嘿一笑，接過紙盒把書包甩在肩上：“謝了張姨！”

簡雲昨晚接到早走的通知，已經等在大門口。方北從門衛室拿了玫瑰，和簡雲七拐八繞，停在了一個小公園門口。

“你送東西在學校送就行了，還特意早起來這裡等着幹什麼？”簡雲搓手呵氣，心不在焉。

方北往小巷裡不停張望，搜尋着熟悉的身影，嘴上回答：“你懂什麼，學校人多眼雜，她一個女生多不好意思啊。”

“你是怕被拒絕了沒面子吧。”簡雲毫不留情地戳穿真相。

方北瞪他一眼，正要再辯，就看到丁依依從小巷出來，立刻拔腿向她跑去。

“同學，送你的。”方北在丁依依面前刹車，單刀直入，遞上禮物。

丁依依一愣，對上方北晶亮的雙眼，接過花束和食盒。玫瑰花瓣映紅她的臉頰，她小心翼翼地打開食盒，看到裡面狀似玫瑰的點心小巧精緻，不禁贊歎：“好可愛啊。謝謝你。”

方北燦爛一笑：“喜歡嗎？”

丁依依用力點頭。

方北湊近了點，又問：“是喜歡花、喜歡點心、還是喜歡我？”

丁依依一愣，臉頰更紅，小聲回答：“都喜歡。”

這下輪到方北愣住——他本來隻是想不要臉地皮一下，沒想到昨天還對他不感興趣的女生此刻居然輕而易舉地被他俘獲。他有點不可置信，于是進一步确認：“那……做我女朋友？”

丁依依面頰绯紅，點了點頭：“好。”

方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興奮地一躍而起，沖遠方的簡雲用力揮手：“她答應了！”

晨霧散盡，街上行人紛紛注目大喊的少年。簡雲雙手插在口袋裡，隻覺得深秋的風很冷。

快到校門口時，方北才把丁依依的手松開。這一路上，他二人聊得暢快，簡雲聽得耳朵快要起繭子了。

“說起來，我還要感謝簡會長呢。”丁依依見簡雲沉默一路，抛來話頭。

“感謝他什麼？”方北好奇。

簡雲還沒來得及阻攔，丁依依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其實我從一開學就喜歡上你了……但是一直不好意思說。昨天在圖書館正好碰到你，鼓起勇氣想寫封情書給你，沒想到寫完的時候你已經走了。還好在圖書館門口碰到簡會長，所以我就讓他把情書轉交給你……”

“什麼情書？我怎麼不知道？”方北一頭霧水。

簡雲默不作聲地從書包裡掏出數學課本，拿出夾在書頁裡的情書遞給方北：“哦，對。我忘了。”

丁依依一愣：“所以你不是因為收到我的情書才來和我……告白的？”

方北打開情書，邊讀邊答：“不是啊，我也是從一開學就喜歡你了。你怎麼沒給我啊？”

簡雲氣壓低到極點：“我說了我忘了。”

方北聽出簡雲語氣裡的不耐煩，皺眉道：“這麼重要的事怎麼就能忘了？我說你能不能……”

“昨晚剛到家就開始慶祝，吃完飯已經十點了，我忘了有問題嗎？我就應該記得關于你的所有事嗎？”簡雲粗暴地打斷方北。

方北愣在當場，他幾乎沒有見過簡雲對别人發脾氣，對自己更是少之又少。

簡雲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态，扔下一句“我先走了，還要查早讀紀律”，就快步走進了教學樓。

“莫名其妙。”方北望着簡雲的背影，也憤憤道。

“沒事啦，我聽說你和簡會長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好朋友。鬧一點别扭很正常的，别往心裡去啦。”丁依依摸了摸方北的手臂。

方北想不通簡雲為什麼發這麼大脾氣，索性懶得去想，沖丁依依笑了笑：“沒事兒，他估計今天起太早了心情不好。晚上我送你回家？”

丁依依甜甜一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