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在一家咖啡店裡打工,她在玻璃窗上呼出一團熱氣,她在窗上畫下一個笑臉。
她明年要畢業了,這會兒正是秋學期,周末時間,出來打工掙點錢也沒什麼的。
咖啡機在不停的運轉,外賣訂單機不斷地吐出白色的紙條,另一個小姑娘不斷的将紙條和它對于的外賣包裹裝訂一起,沈玉,她在給一杯客人的馥芮白拉花。
店長叫瑪吉。
店裡養了隻橘貓,這橘貓喜歡舔桌上掉落下的司康碎屑。
也許不止是司康,這橘貓它很饞嘴。
後廚裡飄來焦糖的氣味,甜甜的暖暖的,若此時停下來喝一杯咖啡也是極好的。
沈玉吃了一塊太妃糖,一邊打掃着剛剛客人用過的桌子一邊哼歌。
直到一陣清涼的空氣鑽進暖暖的咖啡店裡。
來了另一個客人。
他穿着深灰色羊絨大衣,肩頭沾染着水珠,他是棕色頭發,長相俊美,他把黑色的傘收起時,她被那盡然有序的動作吸引。
“請問您需要什麼?”
他沒有說話,相反的是指了指菜單上的熱可可和檸檬塔。
她點了點頭,一開始還懷疑他為何不說話,難道是冷酷型的?還是小說裡的霸總,那麼高冷。
“熱可可和檸檬塔。”她呢喃着,屋外的雨突然依舊在窗上炸開水花。
小橘貓已經聞到了香氣。
然而災難發生在她端着托盤轉身時,那橘貓擾亂了她的動作,為了不被他的腳絆住,她向一旁躲閃,他也慌亂的收腳。
可惜最終她還是踉跄着撞向他坐着的桌子。
他同時也慌忙伸出手。
滾燙的熱可可在空中劃出抛物線,深褐色液體潑上他的深灰色大衣,檸檬塔掉落在地滿地狼藉。
“對不起!我馬上......”沈玉一聲驚叫。
“上帝啊!那是薩爾維街的定制!”瑪吉的尖叫刺穿空氣。沈玉抓着紙巾想要把污漬擦掉,卻被他擡手制止,他自己接過紙巾在衣服上擦了擦。然後他從容地從大衣内袋掏出一個小的筆記本,鉛筆在紙面摩擦出沙沙聲。
上面寫着:沒事。
人家嘴上雖然說沒事,但是沈玉她知道她應該怎麼做,她還是幫忙擦掉了污漬。
他點了點頭。
沈玉再次端上一杯新的熱可可和檸檬塔,她走到他面前不好意思的鞠了躬。
她好奇他為什麼會在紙上寫下自己想說的話,也許是有什麼難言之隐?
不過很快她便注意到他一邊喝着熱可可一邊從容不迫的在他筆記本上寫寫畫畫。
她瞥到一個紙上的一個女孩,那似乎是她,她正紮着馬尾辮,一開始端着熱可可被橘貓絆住的場景現在被畫在他的紙上,也許他有每天記錄的習慣。
當她看清畫的内容時,耳朵瞬間發燙。紙上,穿圍裙的女孩十分慌亂窘迫。
有時她自己真的想笑,她覺得她蠢蠢的。
她鼓起勇氣走上前去,“您好,我叫沈玉(shen yu)要不然,我還是替您幹洗了吧,其實我良心過意不去,畢竟是我......”
他在紙上寫下“yu”,也許是她的全名比較難念,然而“玉”字很好念出來,店長瑪吉也喜歡單叫她“玉”。
她尴尬的笑着點頭。
【沒關系,不需要你替我把衣服幹洗,我是羅曼·溫斯頓。】他在紙上寫下,也順便在看她的反應。
她倒是沒什麼大反應。
思考良久她還是問了出來,“如有冒犯多有抱歉,你為什麼總在紙上寫下你要說的話。”
羅曼笑着寫下來原因。
他有創傷性失語症。
“抱歉。”沈玉從吧台台面上撕下一張便利貼,用黑水筆畫下一個帶着笑臉的太陽花,随筆而寫:要永遠開心!
她把便利貼貼在他的筆記本上,那是張淡藍色的便利貼,現在貼着暖黃的紙張上。
他又寫下:你會畫畫?
她說她是帝國理工設計學院的,不管怎樣動手繪制能力是必要的。
他眼前一亮,不過她的面容可不是英國人,她是亞洲長相,黑頭發,黑眼睛,大眼睛,怪可愛的。
羅曼随即又畫下她可愛的模樣,他撕下這張紙,塞進她的圍裙兜裡。
“玉!12号桌續杯!”瑪吉喊着,聲音混在咖啡機不斷運作的聲響裡。
沈玉趕緊跑去給12号桌的客人續杯,她給那桌客人的卡布奇諾拉着花。
那隻橘貓蹲在了羅曼腳邊,舔着地上的碎屑。
這隻橘貓似乎什麼都不管,根本不怕生人,隻顧着自己的吃喝玩樂,有時逗逗客人,有時就直接躺在地上,真是無憂無慮。
沈玉注意到羅曼在看着那隻橘貓,她解釋着,“那是店裡養的貓,不怕生人,膽子特别大。”
他笑着點頭。
喝完熱可可吃完檸檬塔,羅曼結了賬便離開了。走之前,他在吧台上留下便簽:R.W.
當然還有一串電話号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