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不兒,怎麼越說越正經了,不是搞笑故事嗎?】
【後來呢。】直播間的彈幕猶如炮彈轟炸。
“别急哈哈哈哈,搞笑的事發生在上甜品的時候。”沈玉繼續說着,“我翻譯錯了一個詞,當時他聽到都震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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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故發生在吃甜品的時候,這話題不知何時扯到了花上面,沈玉一聯想就想到了桂花雪媚娘,算起來也是一種甜品吧,咬起來糯糯的,不僅能品嘗到桂花的香氣還能嘗到那蜜滋滋的甜。
當然這桂花可不長在西方。
沈玉一邊解釋還要一邊翻譯羅曼的手語,慌亂之間把花說成了撮。
整桌立馬安靜,羅曼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她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
她尴尬地笑出聲,接連着一陣輕笑而過,氣氛開始變得歡快。
那飯局結束後,某人還一直比劃着“花”和“撮”調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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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想到了她的手語筆記本,都說但凡是自己親手寫下的東西日後都是珍貴的回憶,沈玉大大方方地展示着自己之前寫下的注釋和重點。
時至今日,她翻看筆記本的書頁,心裡依然能泛起一種滿足。
她突然聯想
到了羅曼的筆記本,上面寫滿了他日常交流的話,幾個筆記本,從他的童年到青年再到成年,他雖有失語症,但童年至青年症狀并不嚴重,即使平時安靜,但想說話的時候還是能說出語句。
不過因為他和前女友的事情才讓他的病嚴重了起來,23歲的他遇見了他的前女友,兩人度過若即若離的一年多月後分手,那一度成為他最黑暗的日子。
再後來遇見了沈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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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起身,去了他的書房,掃過書架上的擺放整齊的幾本筆記本,她撫摸着書脊。
當她再次出現在鏡頭裡時,她翻開了羅曼的筆記本,上面密密麻麻的交流語映入眼簾,符号、圖畫都在上面。
一股酸澀突然湧上心頭,她緊握他的手。
頭幾張寫的最多的詞就是“對不起”。
當然這道歉的對象不是沈玉,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不再過多贅述。
【好哭。】
【哭死了,别啊。】
【不是不講虐的嗎,罰主播講幾個甜的。】
沈玉噗嗤笑出了聲,“我講,我講。”
沈玉調整了坐姿,故意清了清嗓子,“後來咱的羅老師對我的手語加強了教學。”
2.
羅曼親自授課教學,自此她周末不僅要在他的莊園給他開小竈,還要學手語。
一回生二回熟,沈玉對羅曼莊園的地址已經了如指掌,羅曼倚在鐵質大門邊,悠閑地等着她的到來。
沈玉下了計程車,穿着白色的裙子,她帶着她的筆記本和手語教材,他嘴角輕翹,将她的容顔盡收眼底。
教學地點在花房,畢竟“花”可不是“撮”。綠植的葉片上有着一串一串的水珠,滴在羅曼的掌心裡。他再次示範着“花”和“撮”的區别。
她總會弄反方向,的确這兩個容易混淆,羅曼忽然捉住她手腕貼向自己掌心,溫熱的觸感讓她臉紅心跳,他帶着她再次比劃。
“記住了,我記住了,羅大老師。”沈玉笑吟吟地看着他。
接下來他教她細節詞彙。
她想到了她學雅思英語的時候,聽說讀寫樣樣都來,磨耳朵,練閱讀,對着鏡子開口流利說。
雖然過程漫長,但結果是值得的,就像如今一樣。
何時開始,沈玉也對他有了好感呢......
那日咖啡廳相遇是開始,他邀請她去展覽會埋下了情感萌芽的種子,一開始也的确羅曼是想給她帶來的不便道個歉,可是緣分就此開始了,他告訴她有失語症時,她有了憐愛之心,那時她雖然有了他的電話号碼,加上了WhatsApp,可是一開始也就是打了個招呼。
誰也不敢給誰發消息。
後來他們在瑪吉的咖啡廳再次相遇,同樣的熱可可同樣的檸檬塔,二人時不時互相瞥一眼,他就這麼看着她工作。
後來他成了咖啡廳的常客。
有時她會趁着人少的時候和他說話,話題是什麼呢...是告訴他每天要開心點,就算是平常小事也能從中發現美好。
名譽、金錢...各種爾虞我詐他早已厭倦,當她指出平常小事也能找到快樂時,他似乎在他的生活中找到了一個新穎的角度。
她說着,他聽着,從未有過的舒适感湧于心上。
而後的萬聖節便是情感升溫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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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憶着,看着眼前羅曼笑意洋洋的臉,藍色的眼睛發着光,像是一汪海洋。
“那個海洋什麼手勢來着。”她出聲掩蓋自己的慌亂。
他立馬就反應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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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飯是龍利魚,海鮮濃湯配着面包。
午後沈玉癱坐在紫藤花架下,盯着教材上的【複雜】生悶氣。羅曼的襯衫掠過她眼前,袖口卷起時露出的腕骨上,骨節分明,腕有力,手臂肌肉線條優美。
這“複雜”一詞果然複雜,她來這裡全然是複習再重學來了。
雙手五指彎曲,指尖還得左右相對,然後還要交替轉動。
還不如學英語呢,她想。
半個小時後的考核她終于流暢地比劃出了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