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頭似乎還在疼着，太陽穴周圍的經脈突突跳。

他緩慢坐了起來，發出一聲粗重的呻吟。整個人沉重無比，四肢仿佛灌滿了鉛塊，每一個關節都在酸軟中吱嘎作響。喉嚨裡火燒火燎，幹澀得幾乎要黏在一起。

用一句話來說放佛身體被掏空。

門外響起輕柔的開門聲。

“醒了？”沈玉端着燕麥粥。

碗裡蒸騰的熱氣在空中緩緩升騰，味道是濃香與淡淡的甜的混合。羅曼混沌的意識像被什麼東西撥開了一道縫隙，他看着那碗。

“頭疼吧？宿醉都這樣。”她語氣裡帶着了然的意味，她并沒有責備他喝多了什麼，反而輕輕坐在床沿，“喝這個。”她舀起一勺，小心地吹了吹氣。

“唔...我自己...可......”他執拗地抓過勺子。

他拿過勺子，張開幹燥的嘴唇，含住了那一小口溫熱粘稠的燕麥粥。溫熱滑潤的液體滑進喉嚨帶來極其溫和的感受。

原本那灼燒的喉嚨瞬間被滋潤，他發出一聲滿足喟歎，身體下意識地向沈玉身側靠了靠，像個尋求安慰的孩子。

“下次可不能這麼喝了，你得學會拒絕啊。”

他默默地點頭，像個被訓完變乖的孩子。

“還有其他親戚說的那些話不用在意，我們自己家裡人都很好的，不要拘束聽到沒。”

喝了幾勺粥後他身體裡的沉重感在粥的功勞下消散了大半，但疲憊依舊盤踞。

她捏着他的肩膀揉捏着。

“昨天夜裡我還以為你不會吐，我想完下一秒就吐了。”

他下意識地看向床單。

“吐在了地上，我拖幹淨了。”

沈玉按着他後背的穴位，惹得他倒吸一口涼氣。

“這裡有淤結，要揉開。”

“你...還會...這個？”

“和我媽學的，她更精通。”

“你身上難聞死了。”她佯裝嗅着他的味道，“下次你們男人喝醉了能不能自覺打急救車，在醫院度過一夜多好啊又有專門治療。”

“你...嫌棄...嫌棄我了......”

“反正你得補償我。”她的力道讓他疼出聲，“十點半你去洗澡。”她拍打着他的背，經過她的按摩，他的背紅彤彤的一片，這表明按摩穴位有了效果。

他笑意不減，直接握住她狠狠拍打的手，“我叫朋友...給你...帶德尼羅的親筆簽名......”

“嗯？！你有辦法？你有什麼資源？聯系？”

羅曼這人最犯規的一點就是他知道沈玉的喜好，他愛她的細枝末節直接打敗全球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

他知道她最想要什麼，應該來說他比她還更了解她自己。

“我...去洗澡了。”

他用了些時間來緩和身體對地面的适應，十點半太陽光刺眼但飽含暖意，這可不是夏日炎炎叫人滿頭大汗，冬日的陽光是溫暖的瀑布。羅曼下意識地擡手擋了一下眼睛，适應後随即緩緩放下。

羅曼深深地吸了一口新鮮空氣。

他轉過頭，看向身後的沈玉。她在金光中顯得如此柔和，她的眼睛裡裝滿了毫不掩飾的愛意。她在等他說些什麼。

沒想到他直接摟過她，一秒不親密就難受。

“我...現在可以理解你為什麼喜歡冬天了。”

在冬日有陽光時，暖意撒在身上才是真的安詳。

“快去洗，洗的時候注意小心着涼，Drake's 家的大衣給你放門外，那啥羊絨衫你拿進去。”男人嘛指令性生物，你得把細節給說明白了，“褲子都給你洗了，先穿睡褲，大衣當外套保暖。”

“我知道了，我現在...腦子不混亂。”

“好好清洗，不許隻洗幾分鐘。”她認真嚴肅地同他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