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級集體真是個神奇的群體,即使大家才相處磨合了一兩個月,但就是無比默契,無比同心。對自己班裡的人總有一種類似家人的親近感,總能一緻對外。
圖玉受傷的事在班裡已經傳開了,見文竹一行人回來,個個都沖上來問怎麼樣了,實話實說,實在不怎麼樣。
隻能把希望寄托在王慧身上,希望能找到有用的監控錄像吧。
上午最後一節課結束,何一舟才從醫院回來,文竹這一上午心不在焉的,見何一舟回來了,才算找回來些心神。
“他怎麼樣了?”
何一舟想起圖玉吩咐他的話,立馬揚起笑臉:“沒啥大事兒,就腳崴了,然後輕微骨裂吧,住幾天院就行了。”故作輕松的樣子。
文竹可不是好糊弄的,沒有被他那輕松的語氣迷惑住。好歹是知道圖玉的情況了,便不再刨根問底。
山奈和虞蒼術姗姗來遲,中午一起吃飯的時候,發現少了一個人,這才後知後覺地問圖玉的去向。
文竹和虞水蘇對視一眼,老老實實說了,反正瞞是瞞不住的,早晚會知道。換來的自然是他們倆的破口大罵,破口的是虞蒼術,大罵的是山奈。
一直到吃完飯,山奈還是罵罵咧咧的,揚言要去找肖俊幹仗。虞水蘇聽得耳朵都要起繭子了,沒忍住給了他一鏟子:“滾,就你這小身闆,能打的過誰啊?”
山奈萎了,自身的短闆并不算什麼,讓他心寒的是好友的嘲笑。老子不就是長的矮了點嗎?怎麼就打不過别人了,想到肖俊那一身腱子肉,山奈打了個激靈。至少…至少那小眼鏡還是能輕輕松松拿下的…吧。
一直熬到晚自習第二節課下課,王慧都沒有提這件事的處理結果,看來今天是不會有結果了。文竹收拾好東西,把圖玉的書包也給他帶上,走到車棚,才後知後覺。
早上是圖玉騎的車,車鑰匙自然也放在他那裡,這下文竹可就犯了難。幫圖玉收拾書包的時候她已經把他的桌洞看了一遍了,并沒有車鑰匙,想來應該是在他書包裡了。
文竹沒有亂動别人東西的習慣,但眼下不得不動了。把圖玉的書包摸了個遍,漫畫書,小零食,小水果,這書包裡是什麼都有,就是一點沒有跟學習有關的。
在車鑰匙附近,文竹還摸到了一個圓圓的東西,拿出來一看,全英文,文竹認出來了,是她買給圖玉的那款防曬霜。
被他放到了書包最裡面的夾層裡,書包裡這麼多東西,混亂不堪,可那個圓圓的防曬霜,卻是獨立被放在一處的,文竹說不出那一刻的感受。
不禁想起圖玉今天早上站在她房間門口欲言又止的模樣,隻為了讓她第一個看見,他好好用了自己送給他的東西。
送給别人的東西被好好珍視着,就好像…好像那人也會這麼珍視着你一樣。
文竹騎上小粉,駛出校園,身後空蕩蕩的。這是第一次,她來到渝市後第一次騎車車後面沒坐人。
走到十字路口,本來應該右拐,她卻下意識往左拐了,拐完才反應過來,她根本就不知道圖玉現在在哪家醫院。沒有手機,這麼貿然地往醫院跑,能見到圖玉那就怪了。
雖然她80%肯定圖玉在第一人民醫院,圖志才工作的那家醫院。但當時情況緊急,第一人民醫院并不是離他們學校最近的,她不确定何一舟的選擇。
哎,白天竟然忘了問何一舟了。
文竹又拐了回去,算了,還是先回家吧。
白天劉玲過來找她了,跟她說了說圖玉的情況,讓她放心。還交代她晚上一個人回家騎車小心一點,實在不行就把車子放學校,等劉玲晚自習下課了開車帶她回去。
文竹還沒這麼嬌氣,不至于連一個人騎車都不敢,劉玲也不強求,隻囑咐她一定小心。
文竹一隻手拎着圖玉的書包,一隻手輸入密碼開門。“叮”一聲,密碼正确,文竹往下擰門把手,同時,屋裡的聲音随着門開往外傳。
“爸,你下去迎迎小竹吧,這都九點多了,怎麼還沒回來……”
小竹?這熟悉的聲音,不太熟悉的稱呼。
文竹幾乎立馬認出來是圖玉的聲音,門徹底打開,屋内屋外不再有任何遮擋,一個站着一個坐着,遙遙相望。
圖玉的聲音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