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發突然,因為驚訝,文竹微微張着嘴,沒來得及合上。上膛牙狠狠撞在眼前人的胸膛上,這下可苦了圖玉,發出“悶哼”一聲響。
估計是痛的。
從第三視角來看,不知情的人隻能看得出來這兩個人在擁抱,還是面對着面的形式。
文竹雖然長的高,骨架卻并不大,身材勻稱,此時“被迫”窩在圖玉懷裡,兩人的體型差有一種小鳥依人的既視感。
圖玉的右手虛虛扶在文竹後腰上,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一時間,兩人都僵在原地。
還是文竹先反應過來,一隻手撐在床邊,借力站起身:“對不起…謝謝…你…我…我先走了。”
不用照鏡子她也能感覺到此刻自己的臉有多紅,有多熱。文竹不敢擡起頭,語無倫次地說完,也不管圖玉有什麼反應,立馬轉身,落荒而逃。
圖玉也沒好到哪裡去,臉紅的堪比猴屁股,身上所有的熱度仿佛都集中到臉上,耳朵上了,熱的能煎雞蛋。
文竹都走出老遠了,他還沒回過神,呆呆坐在原地。
想起那溫熱的觸感,圖玉有些心不在焉,明明人已經離開很久了,卻覺得自己呼吸間依然充斥着那股子柑橘味,久久不散。
關燈躺下後,隻覺得今天的自己格外亢奮,以往都是剛挨上枕頭就睡着了,今晚翻來覆去許多遍,卻依然沒有一點要入睡的迹象。
恨自己沒出息,圖玉翻身打開手機,播放英語聽力。
果然還是這個行,Section A還沒聽完,濃重的困意就襲來,圖玉打了個哈欠,眼神逐漸迷離,然後慢慢閉上。
睡着前的最後一秒,不知道怎麼了。他突然想起自己右手虛虛扶住的那腰,很細,感覺一隻手就能掐住。
文竹也太瘦了,圖玉暗下決心,往後一定要給她多補補,讓她多吃一點……
這一覺睡得很沉很沉,也許是睡前想的事情太多,他一下子做了好幾個夢。
一會兒是他帶着文竹去吃大餐,一天吃五頓,什麼小甜品小水果,一個不落。一會兒是文竹給他補課,他不會,急得團團轉。一會兒又是他在前面跑,文竹站在旁邊,臉色很差,好像哭了。何虹拿着鍋鏟子在後面追他,邊追邊罵:“臭小子,怎麼考的這麼差,還把小竹給拖累了,看我不打死你。”
然後他被吓醒,睜開眼,文竹竟然就坐在他床邊,看他醒了,笑着來攙扶他,說要帶他去上學。
他不想去,卻不知道怎麼了,抗拒不掉文竹,被文竹拉着從床上起來。然後不知道哪裡傳來“嗡”地一聲,文竹突然放開他,笑着離他越來越遠,他伸手去抓,卻抓了個空。
睜開眼,原來是夢中夢。
幸好是夢。
還好是夢。
圖玉盯着天花闆上的吊燈,緩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
夢中“嗡”的那一聲,其實是他的手機,是真的有人給他發了消息。他打開看了下,是山奈那二貨發來關照他的。
哼哼,什麼塑料兄弟,他昨天就摔了,這貨竟然到今天早上才給他發來慰問消息,太不夠意思了吧。至于昨天晚上五朵金花群裡聊到了99+的事情,就被他自動忽略了。圖玉假裝沒看見,就不回複他。
老房子,隔音并不怎麼好,以至于隔壁房間的細微動靜,并沒有逃過他的耳朵。五點五十,應該是文竹起床了。
五點五十五,水聲停了,應該是洗漱好了。
六點零五,隔壁房間門被打開,然後輕輕關上,看來是收拾好出門了。
圖玉算着時間,翻身下床,拄着拐杖出了門。
一開門就跟文竹打了個照面,她手裡還拎着書包,一看就是剛收拾好從房間出來。文竹顯然是沒想到在這個時間段會碰到圖玉,很是驚訝:“我把你吵醒了?”
至于昨天晚上的尴尬事,經過這一晚,文竹已經自己消化掉了,越提越尴尬,所以她就當做沒發生,這會兒才能這麼自然。
可能是沒用過拐杖,文竹天然地對它不信任,總覺得下一秒就要摔。于是她自然地扶上了圖玉的胳膊,還是覺得人扶着更牢靠一些。
她是消化好了,圖玉可沒有,一看到文竹腦子裡就不自覺浮現昨天晚上的場景,以至于文竹扶上他的手臂時,他的耳朵,又沒出息地紅了。
但他也沒有拒絕文竹的靠近,心安理得地接受她的觸碰。
圖玉搖搖頭:“沒有,生物鐘。”已經習慣了這個點兒起床。
這個時間點,圖志才破天荒的竟然出現在廚房,見他們倆竟然一起出來了,有些驚訝:“你小子怎麼也起來了?”
他昨天隻囑咐了文竹一個人啊,昨天晚上炖了很久的豬蹄湯,拿來做面剛剛好。昨晚睡前特意讓何虹給文竹發了消息,明天早上稍微早起幾分鐘,在家吃個早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