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以為圖玉肯定會睡到日上三竿呢,沒想到這麼早就起了。
“既然起都起了,不然你跟小竹一起去上學吧?”
面隻煮了文竹一個人的,已經盛出來在桌上放涼了,文竹嘗了一口,溫度剛剛好。圖志才隻能進廚房再給圖玉煮一碗,還不忘逗逗自家大兒子。
圖玉一聽就急了,指了指綁着繃帶的那隻腳:“您還是我親爹嗎?我都受傷了,就不能在家歇兩天嘛。”說着就要哭出來,可惜實在擠不出眼淚,兩隻手放在眼睛下面,刻意地揉了揉,裝作擦眼淚的樣子。
圖志才見人急了,便不逗他了,專心進廚房煮面。
文竹專心吃面,見沒人捧他的哏,圖玉演了會兒就不演了。
“你有看清是誰絆的你嗎?”臨出門前,文竹這樣問。
提到這圖玉就難免懊惱,“沒有,當時場面太混亂了,我注意力都在手裡的球上。”
實在是想不到有人的心腸可以歹毒至此。
他自己也有問題,早就知道肖俊那群人的品性,沒一個好貨,就應該離他們遠遠的,省的招惹一身腥。結果還是中了對方的激将法,哎,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啊。
文竹本來也不抱什麼期望,聞言隻微微點頭,走到玄關換鞋,出門。
“你路上小心點啊,在學校别一個人,放學就回家啊,别逗留…”
沒等圖玉的話說完,文竹就已經轉身關上門了,留給他的隻有“砰”的一聲關門的聲音,還有一句模糊的“知道了”。
文竹突然發覺圖玉的啰嗦屬性,活脫脫像一個送孩子出門上學,等孩子回家的孤寡老父親。自己都被這腦子裡突然冒出來的想法吓一激靈,文竹晃了晃頭,不再去想。
一路上,沒有了圖玉,路程突然顯得格外漫長。平時圖玉偶爾是會跟她搭話的,或者自言自語,哼幾句歌,感覺兩個人說說笑笑,很快就到學校了。
今天早上這一路,文竹卻覺得格外的長。
前兩節課都是王慧的課,對于圖玉受傷的事,她一字沒提。
“吳嚴,王左,王右……你們幾個不用去跑操了,來我辦公室。”
都是昨天參與打籃球的人,文竹看着他們跟在王慧身後一起出去,心裡不禁有了一點猜想,看來是調查有點成果了。
就是不知道這結果對于他們來說,是好還是壞。
文竹心裡着急,也别無他法。跑操回來,吳嚴等人的座位還是空的,他們還沒從辦公室回來。
虞水蘇提議去辦公室門口偷聽,被文竹否決了,她猜想教導主任江主任肯定也在場,他規矩多,要是被他發現了,她們倆少不了一番訓斥。
左右吳嚴他們等會也就回來了,到時候再問也是一樣的。她心裡雖然跟虞水蘇一樣着急,但文竹面上不顯,特别能忍。
果不其然,在第三節課上課鈴打響的前幾分鐘,吳嚴等人走進教室。
班裡的同學一窩蜂地上前詢問情況,吳嚴他們卻像是鋸了嘴的葫蘆,問什麼都不說。
虞水蘇這急脾氣,沖上去使勁兒晃了晃吳嚴的肩膀:“到底咋說的啊?”
吳嚴欲言又止,對上虞水蘇的眼神,心底有些觸動,最終還是開了口:“王老師不讓說,反正是找到人了,處分,請家長,寫檢讨,道歉。”
這下文竹就放心了,沒讓罪魁禍首逍遙法外就好,至于為什麼不讓說,老師們有他們的考量,文竹也能理解。
不就是怕罪魁禍首遭到同學們的唾棄,沒法做人嘛。文竹雖然理解,卻并不贊同。都有臉做出這樣的事了,還怕沒臉遭人唾棄嗎?
同學們也放下心來,有好奇心重的人還試圖詢問到底是誰,可惜吳嚴他們被交代過了,即使想說也隻能嘴嚴不說。
晚上放學,幾乎是一進家門,文竹就敏銳地察覺到了家裡的變化。
幾雙客用拖鞋零散在鞋櫃旁邊,茶幾上放着幾個一次性水杯,是有人喝過的。旁邊還堆放着一個果籃和幾箱營養品,看來是道歉的人來過了。
客廳和廚房都沒有人,主卧的門合上,何虹應該在裡面。
文竹走到自己房間門口,把手搭上門把手,剛要打開門,隔壁房間的門就開了。
“回來了,文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