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的說是女 A 的孩子,不信可以做胎兒DNA。
當時陸承安隻有一個切實的感受。瑪德,幸好不是他腦子失常動手揍的男O。
不然得被訛死。
被槍崩死都比被訛強,他可沒錢。
沒想到女 A 連話都沒對他講一句,抱托起男 O 就跑。臨走時還踩到她爸的手,高幫軍靴鞋底硬,慘叫聲如雷貫耳。
這地方是個建築場地,拆遷多年,資金不夠荒着呢。不過因位置不算太偏僻,每天來溜達的人不少。
陸承安讨厭情人節。
這一天很多人終成眷屬,成雙入對。他眼紅、嫉妒,不想看學校裡那些情侶嬉笑玩鬧拉扯。
自情窦初開起,陸承安就很想談戀愛。反正他是壞孩子,打架鬥毆逃課翻牆,沒有他不幹的事兒。
像早戀、親嘴,然後至水到渠成理所當然的禁忌之事,他全都想做。
滿地的紅玫瑰花瓣碎一地飄一地,壞了大半的玫瑰花束凄慘地躺垃圾桶旁邊。
撿起一片腿邊的花瓣,陸承安嗅了嗅。嬌豔欲滴、染有清晨露珠的幹淨但微苦的香氣撲鼻而來。沒有他的信息素濃。
抽過一截,中途被熄的香煙發皺,煙草灑出來些。陸承安捏了捏捋了捋,把煙草填回去,眉心不耐,張嘴叼住,掌心内籠擋住冷風按火機。
一塊聯盟币買的,機口有長時間燃燒的黑灼,有些化了,用力按兩次才跳簇火苗。
“唏......”陸承安吸一口,噓出去。
他想抽完這半支煙再走,景尚一會兒就回來了。
還得買花告白呢。
火星逐漸縮短劣質香煙的壽命,打架時陸承安腿被踹到,感覺脹脹的。跺跺腳,血液往小腿湧,酥麻微癢。
低頭看,原來不隻是跺腳的原因。陸承安唔了聲,觀察主動靠近的不速之客。
一隻髒兮兮的小貓低低喵嗚着,三種顔色,黑白黃。嗓子裡呼噜呼噜,不知道在說什麼。
耳朵上有血迹,還有個疤缺口,一看就不是脾氣好的性格。
沒少和其他貓幹架。
“你要是讨厭我,為什麼還要蹭我呢?”父親說過貓發出呼噜聲是讨厭一個人的表現。陸承安不理解,但也沒有趕小貓走。
見過他的小貓都讨厭他。
“好吧。讓我摸會兒。”陸承安在褲腿蹭了蹭手,以一種很輕的力度按壓小貓的腦袋。掌心蹭撫,呼噜聲劇增。
立馬放開手,他說:“摸你一下而已,至于這麼煩我嗎。”
褲子口袋裡裝着一根拇指香腸,陸承安掏出來,玉米味。思來想去,歎氣,他剝開這根從小孩兒手裡奪的香腸,試探地喂給小貓。
“你不會真吃吧?”
全吃幹淨了,連皮都想吞。
“......行吧。”
回去時天色昏暗,高中生很多走讀。陸承安和景尚都是走讀生,景尚身邊的幾個朋友也是。
“景哥——景哥!”大老遠看到颀長身影,陸承安激動地揮手大喊,“你終于放學了,我在這兒等了你一下午。”
穿着極其普通的陸承安向一群身着名牌的男生跑過去,莫名有種滑稽感。
景尚幾乎被圍在中間,走在首位。透亮聲音穿透力強勁地傳來,眼神都沒分出去半個。
倒是他身邊的兩個男生神色揶揄。
互相對視一眼,其中一個說道:“景少,你那個瘋狂的求愛者來了。”
“景哥景哥景哥——情人節快樂啊。送你。”陸承安懷裡抱着一捧碩大的紅玫瑰,有成年男性的腦袋那般大,“給個機會跟我在一起吧,我真的喜歡你。你再不答應我就要瘋了,我會活不下去。”
每朵花都蓬勃地綻放,顔色豔麗無比,上品花卉。不花個幾百聯盟币買不來。
平日裡可能都吃不起飯,那麼貧窮竟然舍得花錢,僅為在情人節這天向權貴滔天富可敵國的少爺告白。
從來不在乎别人眼光,更不管别人如何評價。
喜歡景尚喜歡到跟得了失心瘋似的。
濃烈愛意日月可鑒,但這也太犯賤了點兒。而景尚可不喜歡他,并且極其地厭惡陸承安。
恨不得此人可以在這個世界上永遠消失。
景尚的嫌惡是外露的,衆人看在眼裡。久而久之,所有人都拿陸承安當小醜,作個茶後談資的樂子議論。
“景哥,今天情人節,特别适合我們在一起。”陸承安把玫瑰往前怼,看不見其他人。明明是在深情表白,嘴角的淤青卻讓他顯得吊兒郎當不知所謂。
一隻手反應激烈地揮開伸過來的玫瑰花束,景尚冷着臉,說道:“滾。離我遠點。”
一根跳出來的玫瑰舞動着花枝刮蹭過左邊臉頰,陸承安下意識偏首。腳下沒有後退半步。
血珠冒出來,刺痛輕微但明顯。陸承安能想象到發熱的地方凝出一滴血,是紅色的。
他擡手抹擦血迹,指腹一點殷紅。
猩甜的味道在口腔裡緩慢地溢散融化。陸承安吮嗦指尖,笑了:“謝謝景哥。”
“景哥,不要生氣嘛,都是我的錯。今天你還讨厭我不想答應,我等明天、後天再追求。我會努力讓你喜歡上我的。”
景尚:“賤、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