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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今天星際聯盟高中與平常的氛圍不太一樣。
因為景尚左臉頰頂着一個鮮紅的五指巴掌印來學校了。所有人都忍不住側目,眼神裡各個飽含震驚,可那些眼睛又沒那麼大膽、不敢真的駐足盯着看。
每當景尚走過一個地方,他們便趕緊低下頭,眼觀鼻鼻觀心地側身,弓肩駝背地提着腳跑出小碎步直至原地消失。
貼着牆壁走路的樣子别提多好笑,一個一個慫得像鹌鹑。
江端跟高木栖跟在景尚身後大氣都不敢出,恨不得離得八丈遠。用眼神交換什麼情況,可是沒人知道。
原尋倒還像往常一樣,不遠不近地走在景尚身邊。但他的腳步明顯比平常輕,幽靈似的。
仿佛腳不沾地,一丁點聲音沒發出來。
隻有陸承安。
隻有陸承安真的是傻哔,看不清時事一般,不要命地往景尚眼跟前湊。他不僅湊得近,還要問。大庭廣衆地問景尚臉頰的巴掌印是怎麼來的,揭人糗事。
勢必讓他丢臉似的。
“我靠,誰特麼敢動手打你啊景哥,真是反了天了!竟然敢下這麼重的手!”陸承安眼神裡表達的心疼真真切切不摻假,嘴裡叽哇問着疼不疼,手上也不老實,想摸一摸景尚的臉,“你告訴我是誰打你,我特麼去幫你揍死他。真的太過分了,過分!幹嘛打你的臉啊。景哥你信息素那麼兇就沒有反擊回去嗎?你該讓他認識到你絕對不是好惹的!”
那隻手沒占到便宜,景尚一把攥住他手腕,眼神涼得想凍死陸承安。他冷冷地一笑說:“我爸。你要揍他嗎?”
陸承安:“......”
江端跟高木栖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眼睛裡看到了同樣的震驚情緒。
他們震撼景尚竟然真的回答陸承安的話,而不是心浮氣躁地直接動手打死他。更震撼景尚左臉的巴掌印是景慈打的,而不是牧寒雲。
衆所周知,景慈可是出名的好脾氣,連大聲說話都沒有過。
如果景尚有哪些話說得不太對,他頂多嚴肅地喊景尚的名字并要求他道歉。可聲音依然是清清泠泠,很讓人舒服。
反觀牧寒雲,是脾氣特别不好的那個。
他在軍校畢業,分化等級很高,在校時各項成績永遠是斷崖式的第一。進入真正的軍隊後又永遠沖在第一線,他的地位是靠自己不怕死和殺了無數個人染了無數不同的鮮血換來的。
牧寒雲腳下踩着森森白骨。
A l p h a各種極端的天性,由日月經久的血腥一喂,會變得更加暴戾恣睢。牧寒雲身居高位多年,已經不懂怎麼正常說話。
他永遠是強勢的,命令的。
可景尚被景慈打了。
不可思議。
景慈怎麼會打景尚呢?
“啊......是景叔叔啊。”陸承安虛弱地收回剛才放出去的豪言壯語,說,“那、那沒事了。”
景尚扔開他的手,不再分給他多餘的眼神,轉身回班。
“诶!景哥——景哥你等等我嘛,你不要生氣不要生氣,是我說錯話了。我不是在罵景叔叔啊,我剛才不知道是誰跟你動手所以才關心則亂的!”陸承安快步跑過去,亦步亦趨地跟緊景尚腳步,讨好地哄。
他比景尚矮幾公分,想看對方的眼睛得稍微擡起上眼睑。因此那道雙眼皮的褶印便又深邃一層,看人的時候尤為深情。
“就算景叔叔是你爸爸,那他也不該直接打臉啊。”陸承安小聲嘟囔,好像他真的多心疼似的,“我那麼壞,不良少年,我爸他們也沒這麼動過手,從來不打我的臉。景哥,景哥你是不是很疼?你需要冰敷嗎,我去給你買點冰塊好不好......”
“随便。”景尚不耐煩,突然回頭瞪着他說,“陸承安從現在開始别再讓我聽見你叫喚——閉、嘴。”
“好嘞。”陸承安拍拍嘴巴谄媚地彎起眼睛笑,特别聽話。
他拿着景尚的飯卡跑去買冰塊,看似着急,實則一個小時都沒回來。
第一節課沒上。
‘我靠,打得好啊。那巴掌印留在景狗臉上,怎麼就那麼好看呢。’陸承安翻牆出去買厚度适中的白紙,走在人行道上疊紙玫瑰,現在他很熟練了,心裡快樂地想道,‘怪不得以前是中将呢,原來脾氣這麼大。希望下次生氣再生大點兒,能一槍崩了景狗最好。别讓他活着煩人。’
想起槍,陸承安已經歎了兩天氣,眼下接着歎。程少将送他槍到底啥意思,不會是讓他瞄準景尚的心髒或眉心吧。
不管怎樣,反正搞得陸承安想起手裡有槍就提心吊膽的,生怕被發現。
生活總是操¥蛋的,會和人對着幹,不會還沒等他真的自保開槍殺個誰,就先被以私藏槍械的罪名送進監獄吧。
他是混賬了點兒,連顧聞都教不好他。但陸承安從小遵紀守法,不可能讓自己坐牢的。
那多沒自由。
“嗡。”
陌生号碼:【我真服氣,你又去哪了?不是去給景尚買冰塊嗎?需要買一個小時嗎?!陸承安你幹點人事行不行,要追人就好好追行不行。好好追景尚好好追景尚好好追景尚好好追景尚好好追景尚好好追景尚好好追景尚好好追景尚好好追景尚。】
陸承安:“......”
上次的拉黑了,這次是新的虛拟号碼。
現在陸承安好像知道槍的用處了,那就是崩了這個躲在下水道裡的該死的臭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