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洛雲晚暗自納悶時,花榭饒有興味的聲音傳了過來:“那破丹修炸個爐子就那麼好看?”
“還好吧……诶?”洛雲晚腦子一宕機,神情詭異走到他身前,“你知道我在看?”
“呵呵……”花榭擡眼瞥了她一瞬,擡手用長袖掩着唇輕輕笑了兩聲,好聽的尾音上揚着,“比本少爺都好看?跟人都能跟丢……笨蛋。”
呃啊可惡,被嘲諷了。
洛雲晚仰頭看天,裝作沒聽見。
她覺得白日裡的花榭攻擊力有些太驚人了,耍她跟耍猴兒似的。
還是昨天夜裡的可愛啊,被她誇了還會紅着臉瞪她。
難道是因為酒醒了?
洛雲晚皺眉暗想着,視線中竹林交疊晃動,一點寒光突然破空而來——
“當心!”
話音未落,她神情一冷,飛速擡手,腰間本命劍铿然出鞘落入掌心。
寒光迎面刺來,洛雲晚攬住花榭的腰肢,扭身揮劍擋下寒芒。
“咚”。
一塊土灰色的鱗甲被劍刃擊飛,滾落到地面上。
竹林中傳來一陣“沙沙”的響聲,一道矮小圓滾的黑影快速穿行而過,驚飛一群鳥雀。
低頭去看鱗甲的刹那,洛雲晚懷中攬着的腰肢動了動。
薄薄黑衫下柔軟的觸感及時地傳到她的腦中,指尖似乎正好摟住了那人凹陷的側腰,勾出極其纖細的弧度。
她按着的力道似乎重了些,耳邊傳來一聲壓抑又柔和的悶哼。
!
惡俗啊——!
洛雲晚立刻回神,“唰”地松開手,又“哒”地向外邊跳了一大步,腦子一瞬間短路,吓得她話都說不明白:“抱一絲——”
“……你看着我說。”花榭的聲音輕輕的。
“抱、抱歉。”洛雲晚吞咽一聲,轉過頭去看他,同時飛快眨眼作無辜狀。
天殺的,她是真的很無辜!
花榭水潤潋滟的桃花眼眯了眯,臉頰和眼尾又泛起昨夜醉酒那般绯紅,柔順的發絲垂在臉側,往常那櫻紅的唇瓣被黑衫長袖遮掩住,隻能聽得他愉悅的笑聲:“呵呵……本少爺原諒你了。”
他笑得極其生動,像是豔豔的桃花。
洛雲晚聳肩,嘴角也略微勾起道:“多謝小少爺寬宏大量。”
“什、什麼啊……”花榭聞言皺眉,本就櫻紅的臉頰一下子又燙了一個度,慌亂轉過身去,擡高了音量,“亂叫什麼,不許這般叫我!”
洛雲晚:“是是是行行行好好好。”
這才對嘛,感覺攻擊力一下子就降下來了。
在她想得出神時,花榭蹲下身撿起那片鱗甲,放在手心擺弄着,悶聲問道:“……你知道這是何物麼?是妖獸的鱗片?”
說實話,要是剛剛真有人暗殺,等她倆小少爺來小少爺去的,殺手早跑得沒影兒了。
——現在去追隻能吃一屁股灰。
洛雲晚被自己的想法逗得一樂,面上卻裝高冷回到:“是我年少時的一位朋友,可能她想我了。”
“嗯?”花榭把绯紅的臉頰埋在雙膝間,側頭悶聲問,“想你卻使這般殺招?我還以為是來尋我仇的呢。”
“哦,”洛雲晚仰頭望天,“她沒素質。”
……
“誰沒素質啊!”茅草木屋裡,一個長得圓滾滾的小丫頭“哒”地跺腳,雙手叉腰高喊道,“小雲晚你怎麼和阿姐說話呢!”
花榭坐在一旁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歪頭問:“阿姐?”
“對呀!”小丫頭快步跑過來,圓嘟嘟的雙手撐在桌子上,湊近去眯着眼看他,“我看着小雲晚長大的,我不是她阿姐是什麼呀?她十三歲那年與人約架把人家褲衩——唔唔!”
洛雲晚坐在桌前,火速伸手捂住她的嘴,面色從容抿了口茶,向花榭解釋道:“這是青青阿姐,仙山的守山妖獸,小時候陪着我們練劍。”
“嘿嘿……”青青眯眼笑了兩聲,又湊近花榭,突然“哇——”的一聲,圓圓胖胖的臉頰兩側生出數列土灰色的鱗片,菱形光滑的鱗甲上印有條條縱紋。
鱗片俨然和方才在竹林裡被擊飛的那塊一緻。
花榭眼神驚訝,而後彎了彎嘴角乖乖叫道:“青青阿姐。”
青青捧着臉笑得開花,又重重拍了拍洛雲晚的肩,清脆的聲音中盡是贊歎:“小雲晚你瞧瞧你夫君,多懂事!”
“噗——”洛雲晚一口茶盡數噴了出來,高冷冰山也忘了裝,顫抖着聲音道,“夫、夫君?!”
“對呀,”青青拍拍手,雀躍道,“我方才助攻怎麼樣?是不是很驚險很刺激?”
洛雲晚腦子又一次宕機,崩潰:“助攻?”
“嗯哼,英雌救美,”青青從桌上撿起自己的那一塊土灰色鱗片,朝她晃晃,“很能增進感情哦,我剛剛擱那蹲了好久,一點甜餅都沒吃到,還不是得讓阿姐出手。”
“诶,小仙君,”她又湊近花榭,鼻尖在他面前嗅了嗅,“你們在一起多久了?成親沒?那沒良心的小雲晚都多久沒回來看阿姐了,這麼大的事都不告訴我!”
洛雲晚心如死灰看向花榭。
對方眼睛驚詫地眨了眨,臉上漂亮的薄紅還未淡去,唇瓣張了張。
完了啊——
緊接着,在二人灼灼目光的注視下,花榭端起茶杯極其自然地抿了一口茶,臉頰紅暈着,輕輕笑道:“成親了,她都娶了我兩年了。”
?
認識還不到兩天吧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