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為着這事。”紀蘿沒再多問,隻是有些惋惜道:“玉盈表妹确實是因着這樁婚事吃了不少苦。”
二人說着,已是漸漸走遠。
王玉盈卻是在原地站了好一會,攥着錦帕的手越發用力,就連指尖已經掐入了手心的皮肉中也未曾察覺。
“姑娘。”凝芳見她這副模樣有些擔心,“我們還是先回去罷?”
王玉盈轉眸看向凝芳,那目光實在有些駭人,令凝芳也是慌忙低下頭,心下有些後悔出言提醒。
可王玉盈卻并未責怪她,隻沒頭沒尾地問了句,“你還記得從前,表哥他是如何待我的麼?”
凝芳一愣,遲疑道:“侯爺從前……很是喜歡姑娘,曾多回向姑娘表明了心意,即便小姐屬意他人,直接與他言明并無心于他,可侯爺依舊一心喜歡着姑娘,甚至姑娘新婚前夜,他還守在姑娘窗邊,生生守了一夜……”
凝芳斟酌着将趙承嘉過去的情意說了出來,見王玉盈眉頭越發舒展開來,她便也越發大着膽子将話往下說了下去。
聽完凝芳這些話,王玉盈心底确實稍稍舒服了些,可想起方才趙承嘉對她那副冷淡模樣,又不由歎了口氣,“可他既然那樣喜歡我,如今怎麼渾然如同變了一人,從前我隻要多與他說上一句話,他便歡喜得不行,可如今……他竟是連話都不願與我多說。”
“甚至說什麼我隻是他的表妹,這不就是說對我再沒有了那般心思?”
凝芳想起方才的景象,遲疑着道:“或許是因着侯爺如今已是成了婚,所以……”
“不可能。”凝芳的話還未曾說話,便被王玉盈冷笑一聲打斷,“紀氏算什麼東西,三年前若非我成了婚,表哥如何會願意娶了她?不過是個替代之物罷了。”
說到此處,王玉盈好似想到什麼,神色忽地多了幾分笃定,“表哥定是心裡對我還有怨,他怨着我過去對他那般殘忍,如今這般冷待與我也隻是與我怄氣罷了,隻要我再用些心思,他定能明白我的心意的。”
凝芳自是隻能應着。
***
青蘿院。
趙承嘉陪着紀蘿一同用過了晚膳。
晚間,趙承嘉在窗邊的燭台下看書,紀蘿便在案幾上将這幾日的賬對好。
燭火昏黃,好似将人身上打了一層柔和的光。
趙承嘉的目光時不時落在紀蘿身上,見她微微低下頭,目光專注地落在賬冊上,時不時還提筆寫些什麼,顯然極為認真。
趙承嘉心底微動,他緩步走上前去作勢去瞧她放在案幾上的賬冊,可一彎腰卻已經将人攬入懷中。
“阿蘿。”他埋在她耳旁喚她名字,“天色不早了,該早些歇息了。”
他的聲音微微有些啞意,顯然已是情動。
他們成婚已有三年了,過去的三年間,趙承嘉從未碰過紀蘿,他嘴上說着是為父親守孝,可真正的原因卻并非如此。
他心底早有了喜歡的人,而紀蘿,對于彼時的他來說,隻是一個合适的妻子。
僅此而已。
紀蘿其實生得很是好看,即便比起王玉盈,也是更甚一籌的。
初見紀蘿時,他甚至覺得有些驚豔。
可那又如何,那時候的趙承嘉隻想着,他娶不到他心愛的人了,所以最終到底是娶了誰,都無關緊要。
婚後的那三年,他逃避一般的避開了與紀蘿任何親密接觸的機會,幾乎是偏執地為王玉盈守着。
可到底為了什麼,他自己也說不明白。
而偏偏紀蘿是個懂事的性子,她乖順地做好了一個妻子該做的所有事,在那三年間也從未有過怨言。
趙承嘉是愧疚的,所以他想對紀蘿好一點。
也該與她有個孩子。
想到此處,趙承嘉伸手撫上了紀蘿的腰間。
撇去那些複雜的理由,他不得不承認,紀蘿對他還是有着難以抗拒的吸引力的。
所以從第一回之後,他便食髓知味地想着有第二回,第三回……
可紀蘿卻有些不好意思地握住了他在腰間作亂的手,“侯爺,我今日身子有些不适,怕是不能侍奉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