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那個恨鐵不成鋼,剛剛還在說你是兇手,你還想跟她說話,戀愛腦真可怕。
祁九琏一把沖出去,一路走到正廳,深吸口氣,平複了心情,去處理祁宅的事。
祁爹一走,家裡大大小小的事得她來幫原主處理,要不是有過相關經驗,她得幹得累死過去。
這麼一忙,肚子終于感覺到餓意,瞧着碗裡的小籠包,發洩似的戳了好幾下包子。
死洱子死洱子死洱子!
祁九琏戳完包子一口包,不得不說味道真的很好吃,樓煜竟然不吃小籠包。
“小姐,破損的房屋修繕得差不多了,您要去看看嗎?”
侍從來問,祁九琏想了想,去瞅了一眼,修得和原本的樣子差不多。
她又回去看了賬簿,發現沒了祁爹,祁宅的資金來源就斷了。
“唉,隻能回去了。”祁九琏将侍從們召集起來,也不隐瞞他們,直接說沒錢再雇傭他們,想走的可以直接走。
她這麼一說,侍從面面相觑,都說等祁爹喪事辦好後再走。
祁九琏莫名覺得難過,這和看到樓煜被傷的難過不一樣,是那種與人分别,心頭空虛不舍的難過。
原主的記憶多多少少有點影響她,她讓侍從回崗位,自己去看祁爹。
她查過祁爹的身體,找不到緻命傷,也無傷口,極為古怪。
“我會代替她幫您料理好後事,也會查出殺您的真兇。”祁九琏在心裡說完這句,讓侍從封棺。
處理喪事忙了很久,等祁九琏想起來樓煜還沒喝藥時,已經快天黑了。
她一把跑到廚房,問了侍從,說中午并沒有煎藥,立刻自己動手煎。
“怎麼給忙忘了,一天三餐,他少喝了一餐。”祁九琏等藥煎好立刻端着去給樓煜。
屋内漆黑一片,急促的腳步打破甯靜,樓煜睜開眼,少女的身影闖入眼中。
她小心翼翼端着手裡的藥,走進來第一句話就是問他身體怎麼樣了。
他起身,鐵鍊嘩嘩響,黑暗中這聲音極為清晰,落到祁九琏耳中,忽然覺得自己用鐵鍊鎖他好像不太好。
她點了燈,把碗端過去,遞給他:“我今天忙忘了,你中午沒有喝藥吧。”
藥端過去,他卻沒有接。視線一掃,她隻帶來了一碗藥。
“把這個喝了,對你的傷好。”
藥液晃動,樓煜的視線掃過,仰頭看向祁九琏,她眼中催促,接過來一口喝完。
祁九琏見他這麼配合,心一動,變戲法似的拿出一粒糖糕給他:“這個甜,壓壓苦味。”
樓煜目光微動,接過來吃了。
祁九琏又說:“我娘那邊派人來接我回上京,你跟我一起回去吧?”
期待聽到他答應,結果他又說不去。
祁九琏盯着她半晌,扭頭就走:“不去拉倒。”
她像是和樓煜鬧别扭,看也不看他,直接滅了燈自己躺倒軟榻上睡覺。
樓煜偏頭,祁九琏背對着他躺着,往肚子上蓋被子,随後不動了,屋子裡很快安靜下來。
片刻後,鐵鍊的聲音再次響起,祁九琏豎着耳朵聽,聲音響了會,就沒了,樓煜應該是躺床上休息。
祁九琏動了動身子,故意發出聲響,等了會也不見他說話,更氣了。
她一把悶住臉,閉眼睡覺。許是白日忙得很累,很快睡着了。
樓煜第一次意識清醒地和人待在一處,哪哪都不适應,房間裡到處都是她的氣息,将他包圍,密不透風。
即使屏住呼吸,也依舊能感覺到她無處不在的存在感,她的呼吸聲精準地落到他耳中,像是在提醒他,這房間裡除了他,還有另外一個人。
樓煜察覺到自己現在狀态不對勁,但他沒法調整,這些感覺前所未有,不知道要怎麼應對。
睜開的眼裡沒有絲毫睡意,盯着床簾,思緒飄到白日聽到的話上。
他們說他是兇手,可祁九琏斬釘截鐵地說不是他。這種無條件被信任的感覺還是他第一次有,她究竟是為什麼會這麼信任他?
她口中的喜歡,是何時開始,她說的想要他好好活着,又是因何而起?
敏銳地從她對自己的态度裡感覺到,她很緊張他的命,甚至比她自己的命還重。
這是他最奇怪的地方。
怎麼會有人那麼在乎别人的命,輪到她自己時卻什麼都不在乎?
樓煜偏頭,隻望到了滿眼的黑,軟榻離床很遠,被床簾遮着,這個角度看不見祁九琏。
他動了動手指,終究是沒有擡手去撩床簾,剛閉了眼,驟然睜開,眸光兇狠,盡是陰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