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為如此便更怪了,每一處都很細節,上面裝飾的紋樣畫的也很清晰,她根本挑不出一點的曆史錯誤。
哈!她指着前面的那座石碑。
被她發現不對勁了吧,這石碑上竟然寫着‘禹啟少康,以德承天;孔甲夏桀,縱欲墜淵[1]]’。
哐當,操作台上的小刷子不慎被她甩到了地上。
董老放□□視顯微鏡,擡起頭來,皺眉:“小丁,你幹什麼毛手毛腳的。”
“老...老師”,丁瑩華指着手機諾諾的說道。
董老是華國宋畫考古泰鬥,也是top級高校的教授,丁瑩華便是他名下的學生,因此她才會對宋畫技法那麼敏感。
她本能的察覺到這幅畫裡透露出的信息量非同尋常,正好她導就在旁邊,果斷求助。
董老也同樣,拿起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後說道:“去,把你師兄幾個全部叫來,給我拍下它!”
與此同時,無數人揉搓着眼睛,睜大眼睛看着這标價1元的奇葩古畫。
可但凡行内人,無一人出言諷刺,沉寂許久的曆史論壇又熱鬧了起來。
行内看門道,行外看熱鬧,極具噱頭又讓人捧腹大笑的拍賣被千百人轉發,最後竟然成功上了熱搜榜。
可不出一會兒,那條熱搜竟然又從榜單上消失了。
季蘊不管另一個世界引起的軒然大波,她指着這幅畫,聲音平淡的說,“拿下來,我要帶回去。”
小林愣住了,随後猶豫了一下,副基地長不在,她不能做主啊。
從鬥篷裡傳出來的聲音帶點不耐煩,“怎麼,我和你們副基地長做那麼大一筆生意,連副畫都不願意給我?他前兩天可許我随便挑的。”
聽見這話,小林連忙上前請罪,“是,對不起,我這就幫您拿下來”,這可是副基地長的貴客,她得罪不起,何況副基地長自己都說了,她拿應該沒關系吧。
那鬥篷人這才滿意點頭,還有點不情願似的,擦拭着角落的塵土。
真不講究,除了擺在最前面的,後面的這些擺件上都或多或少沾着髒污。
可能是主人護着它們在天災逃生的過程中碰上了,從她的視角看,情有可原,但在那個世界...
想到挖呀挖挖不完吐出來那一長串,和飛了的額500萬,季蘊打了個寒顫。
她不由得想,她都定價1塊了,應該沒人會找她退錢了吧。
季蘊卷着古畫施施然離開,順便把最後一波放到林沈河的那個山頭上。
她拍拍手,免費贈送他一萬個饅頭,就當買下他的那些古董啦。
哦對,還有談瑾瑜的那些。
她操控着飛行器本想往那個山頭飛,結果剛飛過一個山頭,就見下面一陣熱鬧。
一位老婦人從旁沖了出來,朝着那為首者嘶喊哭嚎,“你還我兒子,還我兒子來!!”
“你們說過隻要把家裡的傳家寶送進去,就讓我們全家都搬進内城區的,我,我兒子他本來說第二天就來接我的,可我等了10天啊,10天啊,你還我兒子!!”
那領隊人季蘊還認識,正是林沈河的助手陳鵬,此時他一改在她和林沈河面前的恭敬,嚣張的一腳踹開那老人。
“滾遠點,内城區進了啊,隻不過運氣不好摔進鍋爐了,那是你兒子倒黴,關我們什麼事,就一幅破畫,還敢要藥材,老不要臉的,有本事你把你吃進去的東西給吐出來啊!”
“吐出來啊!”
“吐啊!”
簇擁在他周圍的那些隊員起哄道,那老婦人臉上青一陣黑一陣,她尖聲說道,“你們沒有說過是這種方式進,你,你們!”
“我們怎麼了?長眠于内城區,那也是住進内城區了啊,你們說對吧啊哈哈哈哈”
“對!”,他們揮起拳頭大笑。
“行了”,他橫了一眼那倒在雪地裡的老人,回看了下來路,竟然被她從基地裡跟過來,眼裡冒出冷光,“既然她那麼想她兒子,那就送她娘兩團聚!”
手下聽令,兩人架着那老人,而其他的解下身上的鐵鍬,沒一會就挖了個一人高的雪洞出來,将那老人扔了進去。
等他們走後,這裡又重回平靜,雪粒被風吹起又卷了回來,季蘊看着這默默歎氣。
她原本不願多管閑事的,她駕駛着飛行器都快到目的地了,但想到間接把老太太一家推入懸崖底的古畫,很有可能是她手中那一幅。
她便怎麼也邁不開腳步。
她早該知道,林沈河那老賊能是好辦法搜羅那一大屋子的古董,定是偷拐搶騙,靠,她就不該送他那幾袋子饅頭。
季蘊把人挖出來之後,便在她如寒冰一樣的衣服裡塞了個熱水袋,再往她嘴裡喂了顆退燒藥和一口熱水。
可盡管如此,老太太還是嘴唇烏黑,半天緩不過氣來,季蘊默歎,陳鵬那一腳傷到了她的内髒。
她氣息微弱地匍匐在地上,偏生在季蘊站起時,幹瘦的五指抓住季蘊的腳踝。
“求求你,救救我小孫子,求求你....我死可以,但他才五歲啊”,她聲音沙啞,嗚咽懇求。
哎,基地其實有慈濟院的,隻不過在基地剛建成之時收攏過一批孤兒之後便封閉了,大不了交給談瑾瑜,他知道該如何處理。
季蘊點頭,老太太得償所願後又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