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咕噜。”
棠希文的肚子不争氣地叫了起來,她腼腆地戳了戳秦束沅的手臂:“學姐,我們下山吧。”
“餓了?”秦束沅從背包裡拿了一塊藍莓小蛋糕,一瓶氣泡水給她。
棠希文開心地接過,狼吞虎咽地幾口吃完了小蛋糕,抹了抹嘴角。
藍莓甜絲絲的味道在她舌頭上回味,她不愛吃甜,但每回秦束沅給她的甜食,正好契合她的胃口,甜而不膩。
一瓶桃子味的氣泡水喝下去,神清氣爽,頓時恢複了活力。
“學姐,你這氣泡水在哪買的啊?”棠希文盯着氣泡水可愛的包裝,她從沒見過這種牌子的氣泡水。
“在進口超......”
“棠希文!”她突然大叫一聲,震驚地望着棠希文的腳。
那根狗尾巴草被棠希文踩彎了。
“怎麼了怎麼了?”棠希文也吓得兩腳交替跳了一下,跳到秦束沅身邊,緊緊抓着她的胳膊。
秦束沅歎了口氣,無奈道:“你剛剛......踩到我奶奶了。”
棠希文的眼睛和嘴巴齊齊張大,扭過頭,無比驚訝地看着她學姐,然後又擡頭看了眼不知何時烏雲密布的天空。
一陣冷風“呼”地吹過來,棠希文隻覺手腳發涼。
奶奶?
她踩了學姐的奶奶?
這裡還有第三個人嗎?
她童年時,鄭玲玉晚上在家,經常放恐怖片,幾個人誤入深山,突然出現一座墳,飄着藍色幽光,這種劇情深深刻在棠希文腦子裡。
學姐不會看到了什麼她看不到的東西吧!
棠希文欲哭無淚,顫顫地問了一句:“學姐,你奶奶在哪裡啊......”
秦束沅笑道:“在你後面。”
棠希文的臉都白了,學姐你怎麼還笑啊?哪有人笑着說這種話的......
棠希文去摸她的手,也是涼涼的,見她眼睛裡浮着一層陰氣,不會是被髒東西附體了吧?
棠希文的聲音都啞了:“薛,學姐,我們走吧。”
她拉着秦束沅的手腕,對方卻一動不動:“走?為什麼要走?我特意帶你來見我奶奶啊。”
她掰開棠希文的手指,走到那根狗尾巴草前,将它的根部夾在手指間,試圖将它扶正。
無果,她又去撿了幾塊石頭,壓在狗尾巴草附近,才把它弄直了。
棠希文全程僵得跟個木闆似的,看得毛骨悚然,一句話都不敢多說。
秦束沅回頭看向她,指着狗尾草下面的土地,似笑非笑道:“這裡面有我奶奶的骨灰。”
棠希文蓦地松了口氣。
原來是骨灰啊,不是不可見生物。
可是......
她的後背又有點涼了:“學姐,你奶奶的骨灰怎麼會埋在這裡?”
秦束沅直起身,拍了拍手:“是我奶奶叫我偷了她的骨灰,她讓我選一座人少的山,埋在這裡,我家裡人都不知道。”
棠希文讪笑地跟奶奶打了個招呼:“奶奶好,我叫棠希文,是學姐的......”
她能對着奶奶的骨灰,宣布她孫女是拉拉嗎?
秦束沅見她猶豫,眼底閃過一絲嘲弄,自然地接過話:“是我女朋友。”
棠希文笑了笑:“奶奶,你放心吧,我會照顧好學姐的。”
秦束沅自顧自地說:“我五歲生日那天,奶奶突然在醫院裡去了,我爸說是我克死的我奶奶。”
“很可笑吧,說起來是一家人,連親人的骨灰不見了,都沒人過問。”
“不過我爸沒準說的有道理,我的存在會給很多人帶來不幸。”
她的語氣像一滴雨落在棠希文的手心,溫熱的液體,放在嘴裡嘗後,才發現是淚。
棠希文心疼地抱住她:“不是的,奶奶會把自己的身後事交給你,說明奶奶很信任你,很愛你,學姐才不是給别人帶來不幸的人,如果沒有學姐,我......”
“就是她倆!”一個粗氣的聲音沖了過來。
棠希文猛然轉頭,尋着聲音的來源看過去,一個瘦猴般的男人手裡提着一把獵槍,旁邊說話的是剛剛那個光頭。
來者不善,秦束沅眯了眯眼,再次翻出了那把刀。
“喲,小妹妹,就是你剛才傷了我兄弟?”瘦猴扔下背篼,幾隻羽毛鮮豔的死鳥從背篼裡滾了出來。
他給獵槍上了膛,有恃無恐地朝她們走去。
對方手裡有家夥,僅憑一把刀,勝算太小,秦束沅冷冷道:“賠錢,要多少?”
她神色淡定,眼裡沒有一絲一毫的恐懼,先穩住他們,等下了山,就不是賠錢的事了。
瘦猴不屑地打量着面前的女人,他是個識貨的,一看就知道女人這一身行頭不便宜,加之身上散出拒人千裡的貴氣,有錢人家的女兒,才敢這麼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