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淚會讓她痛苦。

秦束沅覺得這太恐怖了。

更恐怖的還在後頭。

接下來的幾周，秦束沅一邊應付秦家的一堆爛事，應付該死的秦禾川，天天找事的魏琴，黑化的辛曉曉和半男不女的秦廷軒。

她還得騰出手，陪同她私底下承認的名義上的，地下戀人棠希文，實施彌補計劃。

秦束沅忙得暈頭轉向，有些事情無暇考慮。

棠希文說：“學姐，我們定個蛋糕給程芷嫣吧。”

兩人就這樣提着大幾百塊的蛋糕去了西山。

程芷嫣說：“你改主意了嗎？這個蛋糕是對我的告白嗎？”

秦束沅忍着惡心，斬釘截鐵道：“不是。”

程芷嫣：“你們滾！”

滾了幾天後，秦束沅又買了幾件貴衣服送過去。

“不是。”

“你們滾！！”

一封私立學校的邀請函。

“不是。”

“你們滾！！！”

滾。

滾。

滾！

秦束沅長這麼大，還沒怎麼聽過别人叫她滾。

她的心裡翻不起一丁點的波濤，弱者的叫嚣，不過如此。

有了那次的教訓，棠希文後來都會走在前面，隻讓秦束沅站在病房門口，禮物都是她送進去，再拿走的。

程芷嫣不接受除了秦束沅本人以外，任何形式的道歉。

偏偏這是棠希文絕對不會讓出去的。

秦束沅還逗她，說：“要不我們口頭上答應她，反正她關在西山出不來。”

棠希文直搖頭。

她覺得程芷嫣已經被學姐騙過一次了，再來一次，程芷嫣可能都不活了。

而且......她知道這種事情，一旦退讓了一步，就會步步退讓。

她想起外婆以前看的那些狗血的泰劇，頭搖得更厲害了。

不行，一定不行！

學姐隻能是她的。

下西山的路暢通無阻，落日餘晖淺淺映在棠希文的半張臉上，冷風吹進車内，好不涼快。

一時無聲。

兩人各有各的心事。

棠希文細細琢磨着，隻覺得好難，木闆上的釘子洞，哪是那麼容易修複的。

她的頭靠在車窗上，高高的深綠色松針樹不斷向後褪去，她這樣看着它們，碎發貼着秀氣臉龐，危險又迷人。

她的頭發長長了，已經到了反手摸後背能摸到發尾的長度。

秦束沅斜眼看了她一眼，她比任何時候都像一隻溫順的小狗。

哪有小狗教主人做事的？

思及此處，秦束沅好氣又好笑。

在海邊的時候，她決心不會做出任何補償，她讨厭的人想從她這裡撈走一分錢。

門都沒有。

可她還是買了那些東西，甚至去找了關系，想把程芷嫣送進私立中學，重新念書。

她貌似變得和棠希文一樣的......善良了。

要不是程芷嫣拒絕，秦束沅可能會一直負責到她找到工作，變回一個正常人。

不對，不是她負責。

是她在棠希文的勸說下，被迫負責。

她被洗腦了，生出了不屬于秦束沅的想法。

“等會去燙個卷發吧？”秦束沅微微松了松油門。

這種又黑又直的披發，到底看着學生氣。

她想讓棠希文換種風格。

“啊......”棠希文下意識拒絕，“我就這個發型挺好的。”

突然去燙卷發，外婆看到了會疑心她談戀愛，心思不在學習上的。

秦束沅堅持道：“試一下。”

棠希文不知哪來的硬氣：“不要。”

“你怎麼把美甲卸掉了？”秦束沅問。

“它自己掉了。”棠希文表面淡定，實則腳趾抓地。

是她自己偷偷卸掉的，不方便。

“今晚去我家。”肯定句。

棠希文才拒絕完學姐的提議，不好意思又拒絕，便答應了。

不過她沒想到，學姐的家裡有卷發棒。

為了哄她，在門口秦束沅就主動親了上來，邊親邊說：“小希，你今天好漂亮。”

誰能抵得住一個大美女用這種哄人的語氣，說這麼動聽的情話。

棠希文被親迷糊了，跌跌撞撞地倒在沙發上，任憑她學姐處置。

然後她學姐就拿來了卷發棒。

“試試嘛......”秦束沅撚起棠希文的發端，撓了撓她的臉蛋，頂着一張清冷絕世的臉，目光閃閃。

“好......”沖動害死棠希文。

半個小時後，棠希文獲得了一頭羊毛卷。

秦束沅端着一面鏡子，問她：“好看嗎？”

棠希文苦笑道：“學姐，我現在像一隻黑色泰迪。”

秦束沅摸摸她的頭，笑意不減，十分滿意。

你本來就是學姐的小狗啊......

“很可愛。”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