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芷嫣的心智還停留在高中。
誰對她好,她就喜歡誰。
可她沒喜歡上韓韻,卻喜歡上了棠希文。
真是奇妙。
她還是老樣子,從前她喜歡秦束沅的時候,變着法子讓棠希文知道,她有多喜歡秦束沅。
風水輪流轉,秦束沅站在她面前,冷冷地聽程芷嫣說着,棠希文有多好。
程芷嫣覺得棠希文是這個世界上了,除了她爸媽以外,對她最好的人了。
不是誰都有這個耐心,去哄一個非親非故的人的。
況且,從秦束沅這裡,程芷嫣也學到了,不要去喜歡一個暫時對你好的人,要喜歡一個本來就好的人。
她自信生了一場病,就變得慧眼識珠起來,棠希文就是一個本來就好的人。
秦束沅慢慢靠近程芷嫣的病床,白皙的手指狠狠掐住她的手腕,眼尾有些紅,聲色俱厲:“别太自作多情,我不要的東西,就是扔了,也不會讓她便宜别人。”
程芷嫣得逞似的笑道:“可她是人,不是東西,你沒法控制她的想法。”
秦束沅的下唇微微一動,眸中寒光凜冽。
程芷嫣這話什麼意思?
難不成棠希文還能對她有什麼想法嗎?
吃過山珍海味,還會喜歡粗茶淡飯?
秦束沅松了手,居高臨下地睨着她,反問道:“你比我更了解她?”
程芷嫣強撐着氣勢,瞪眼道:“那可不一定,你要真那麼懂她,你們就不會分手了。”
懂她?
不懂她。
根本不懂。
包包打在門上,秦束沅面色陰沉地走了。
她想不明白,棠希文不是愛上她了嗎?不是愛到想一輩子在一起嗎?
她們的一輩子就這麼短?
為什麼棠希文對别人都能諸多忍讓,到了她這兒,連一次後悔的機會都不給她?
憑什麼?
秦束沅坐在車裡,手機屏幕亮着,定在棠希文電話那兒。
手指快觸碰到撥打電話的地方,又停住了,久久懸在上方,躊躇不定。
算了,臨近期末,有什麼事兒,考完了再說。
車子在蜿蜒的山路上左拐右拐,秦束沅腦子裡閃着棠希文拒絕自己的畫面,隻是假象,都氣得要命。
一個急刹車,額頭撞到方向盤上,心有餘悸,秦束沅擡頭的那一瞬,想的竟然還是棠希文。
她在想,她才是陷得更深的那一個,人家自始至終就沒陷進去過。
秦束沅忽然陰沉沉地笑了。
她想起小時候養的那隻小狗。
死了,嶽佩蘭說它去天堂了。
這就合理了。
去天堂得有翅膀不是?
棠希文從頭到尾都藏着自己的翅膀,苗頭不對立即飛走,徒留她一個人,在沼澤裡沉得越來越深。
她被耍了。
她被耍了。
她一定是被耍了!!!
“嘟嘟嘟嘟!”
尖銳的喇叭聲瘋狂響起。
秦束沅斜眼看了下後視鏡,對後面的超雄司機翻了個白眼,踩油門把那人甩開了。
今天心情相當糟糕。
夜深了,棠希文熄了大燈,舍友們各自拉上床簾,不一會,鼾聲傳來,将棠希文翻書的輕聲死死蓋住。
棠希文眼睛都看花了,視線愈發模糊。
不知道是台燈的問題,還是充電線的問題,燈光一閃一閃的。
發出來的還是暗黃色的光,對眼睛十分不友好。
棠希文拿起桌上的藍色眼藥水,仰頭左右各滴了兩滴,閉眼歇了會。
挑燈夜讀,一直困着效果也不好。
她閉上眼睛,腦海裡一片空白,幹幹淨淨的。
幾分鐘後,她換了一本書,繼續苦戰。
“我要考第一。”
“我要考第一。”
支撐不住的時候,棠希文就這樣在心中默念。
這門課的老師太水了,一上課就講自己的孩子,和當年在國外留學那點事兒。
期末也沒劃重點,這就意味着,整本書都是重點。
棠希文咨詢了上一屆和上上屆的學姐,得到的考試範圍差太遠。
沒辦法,硬背吧。
看到不懂的專業名詞,棠希文拿手機查,她這手機是外婆買的二手的,用剩下後給她的。
前幾天不小心摔了一下,有時卡卡的。
棠希文點浏覽器,莫名給她跳微信那兒了,她想點退出,硬是卡進了秦束沅的聊天界面。
一個陰陽怪氣的笑臉表情發了出去。
她心道不好,卻見前面有一個紅色感歎号。
哦,她被拉黑了。
小問題。
棠希文沒多想,又看了兩個小時的書,一躺就睡着了。
最後一趟考試,棠希文又是第一個出考場的。
這門課的題出的好刁鑽,犄角旮瘩裡的知識點都能考,考場裡時不時響起歎氣聲。
衆人望着棠希文自信離去的背影,很是羨慕。
輔導員要交代的寒假防溺水事項,昨天就開騰訊會議完成了。
現在棠希文隻需要回寝室,收拾收拾行李,風光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