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被詳細科普過自己的工作的阮禾表示完全沒問題。
半小時後。
玩的不亦樂乎的阮禾追着客人跑,昏暗狹窄的長廊,張開血盆大口好似要吃人。
兩行血淚和綠色舌頭,被鬼屋恐怖的氣氛燈一照,更加可怖。四面八方都是桀桀桀空靈笑聲,像是下一秒就會憑空冒出一隻僵硬的手搭在你的肩上。
此起彼伏的尖叫和哭聲。
運動量太大,阮禾累的貼在牆上歇了歇,好累。阮禾是個能坐着就絕不站着,能躺着就絕不坐着的懶蛋,他已經很久沒運動過了。
櫃子裡傳來不穩的呼吸聲,阮禾休息夠了,毫不猶豫打開櫃子,下一秒就是刺耳尖銳的尖叫聲。
阮禾下意識捂了捂耳朵。
一對落單的情侶藏在櫃子裡,被發現後開跑,男生跑的快且急,擠開女生就跑,身後穿着裙子的女生落他一大截。
男友的背影已經看不到了,眼看着就要被鬼追上,女孩身形抖了抖,猛地摔在地上,發出極響的聲音,随即便是壓抑的哭泣聲。
……我的天,看着都疼。
阮禾不忍直視,回頭看監控,沒有得到回應,猶豫幾秒,還是蹲下身遞給女生一隻手,聲音輕緩:“你沒事吧?”
女生臉上精緻的妝容已經花的不成樣,裸露的膝蓋在流血,阮禾摸出身上的紙巾給她,又拍了拍她的後背:“實在不行我可以帶你出去。”
……會不會多管閑事了,阮禾自言自語。
女生的眼淚頓時落的更兇了,她看到男鬼醜陋吓人的面具下溫柔的眼睛,沾上灰塵的手指如玉白皙,替她理了理頭發。
“下次來鬼屋就不要穿短裙了吧,太容易受傷了,一趟下來身上青青紫紫。”npc小聲嘟哝着。
媽媽我要愛上他了。女生哭着想。
她借助npc的手站起來,膝蓋很痛,但還能忍,搖了搖頭拒絕他的提議,女生惡狠狠地說:“沒關系,我可以繼續。你能幫我吓吓剛才跟我一起的男生嗎,那個慫比,我一定要弄死他!”
看來恢複精神了,阮禾沒說話,悄悄擡眼看了看監控,遞給女生一個眼神,示意:看我的吧。
事後,臉上連青三塊的男生跌跌撞撞從出口跑出來,摔了個狠的,衣服都刮破了,破口大罵:“憑什麼那個煞筆鬼就追着我跑!!”
他身後的女生一瘸一拐走出來,同伴擔憂地迎上去,問她有沒有事。
女生哭着說:“都怪這個慫比,嘴巴髒的吃了屎,人也賤的要死,我腿受傷全怪他!讓我穿裙子給他長臉,在裡邊還推我,氣死老娘了,分手!!賤人!”
她一邊哭,一邊扇了男生幾個巴掌,旁邊幾個同伴按的男生不得動彈,嘴上還在虛僞地勸:“哎我早說了,這人不是什麼好東西。别打了别打了,真把他打爽了。”
躲在出口悄咪咪聽着清脆耳光聲的阮禾:好牛的戰鬥力!
小吳從幕布後鑽出來,手機對準出口處,阮禾正在吃瓜,餘光瞄到她,先是捂住臉,再放下手露出驚為天人的臉。
臉上的顔料完美融入這張臉,透出一種詭異的美感。
他調皮地吐出一截舌頭——自己的,綠舌頭早就掉了。
*
輔導員剛畢業沒多久,認真負責,細心妥帖,速度極快,在詢問過阮禾之後,隔了一天就給他找好了新宿舍。
阮禾當然沒有說真正原因,含含糊糊挑了個不那麼離譜的理由。幸而輔導員對他有印象,家庭不幸成績優異,多有憐愛。
阮禾東西很少,自己一個人拎着行李箱到對面宿舍樓,進電梯。
在電梯門即将關上的那一刻,一隻手忽地擠進來,阮禾忙按了開門鍵,緊接着看到一張熟悉的面孔出現在他面前。
白金發色的高大男生驚喜地看着他:“好巧啊!我們好有緣,哎你也是這個學校的?我還以為你沒成年呢。”
阮禾對他抱有極度熱情的人類難以招架,不自在地撓了撓臉頰,“昂,巧。”
梁轶之絲毫不在意他的冷淡,“我來幫你拎,你也剛來嗎,我本來請了一個月假,這才半個月就被叫回來了。”
到了六樓,阮禾說:“不用,我到了。”
他眼睜睜看着梁轶之随着他一起出電梯,笑着說:“是嗎,我也這樓的,我送送你。”
一種不詳的預感浮上心頭。
阮禾心驚膽戰地停在6101門口,注意到梁轶之同時停下腳步時,呼吸都快停止了。
梁轶之還在感歎:“天賜良緣。”
成語不是這麼用的xx阮禾忿忿。
如果按照小說劇情,現在是主角攻回校的時間段,完蛋,“梁歌”卡上了。還有在宿舍和主角受憶往昔的劇情點——
成敗在此一舉,即便阮禾已經認命70%,剩下的30%是阮禾的反骨。
敲了敲門,阮禾屏氣凝神,從東方的佛求到西方的神。
小說劇情不要不要不要不要要來,假的假的假的假全都是假的隻有我在的世界是真的。
戴着口罩的鐘斂希拉開門,倦怠地擡了擡眼,視線自然地掃過面前的阮禾,和身後梁轶之對視時,挑了挑眉。
梁轶之攬着阮禾的肩,看起來關系十分親密,不冷不淡地對鐘斂希點了下頭。
“好久不見。”
???
劇情對上了??
!
“梁歌”!!
竟然是你!
真相隻有一個——梁轶之是這個世界的主角攻。
梁轶之揪了把阮禾的臉蛋,他前幾天就想摸一把了,手感真嫩。
“怎麼看起來變得灰撲撲的?開心點啊,今晚請你吃飯?慶祝我們天賜良緣呢。”
鐘斂希聞言輕輕看了阮禾一眼,眸中閃爍。
阮禾憂郁冷酷地想:老天爺你根本沒把我當個活生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