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暗不暗戀,柏江忻現在确實需要說點什麼來收場。
他的讀心術,其實并沒有影視劇裡說的那麼玄乎。
柏江忻能夠聽見其他人的心聲,但不是随時都能聽,也不是想聽誰的就能聽誰的,如果他真有這種能力,美國總統有幾個情人幾個私生子他都能知道。
他需要某種媒介才能聽見。目前為止條件最簡單的媒介是物理傳遞,隻要身體接觸到對方,對方的心聲便會像電流傳遞一樣,直接傳遞進他的大腦,一旦觸碰中斷,傳遞也會中斷。
另一種傳遞是生物傳遞,對方的唾液、血液,乃至任何體|液,其中的有機和無機成分,隻要接觸到,都能成為傳遞心聲的媒介。
至于如何中斷,隻有一個辦法。
熬着,等自己的身體消化吸收。
這也是為什麼他有嚴重潔癖,且必須跟人保持距離的原因,如果實在避免不了去人多的地方,他隻能把口罩戴上。
和向笛共喝了一杯奶茶,不用再肢體接觸,他現在也随時都能聽到她心裡在想什麼。
至于失效的時間,未知。因為這是自他有個體意識以來,第一次吃下别人的……唾液。
因為向笛的内心活動實在太過豐富,柏江忻甚至還腦補出了她此刻的真實表情。
面色绯紅,圓潤的眼睛笑成彎月,嘴角咧到耳根,露出一排小巧的白牙。
可讓她抓着機會,在他面前得意死了。
柏江忻強迫自己無視她内心的呐喊,繃着臉跟她道歉:“……抱歉。”
“我再賠你一杯新的。”
如果此時柏江忻聽不到她的心聲,那麼這件事大概率已經結束了,他道歉,她原諒,他們以後還是陌生人一般的同班同學。
但顯然已經不可能了。
【賠我?呵呵。】
她在呵什麼?
【男人,你賠不起的。】
一杯奶茶他有什麼賠不起的,他還沒窮到那種地步。
【不過你可以用别的東西來賠我,比如你的身體。】
“……”無了個大語。
柏江忻想笑。原來人無語到極緻是真的會笑的。
她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趕緊把手機裡的小說軟件給卸載了。
再無語,柏江忻依舊沒有揭穿向笛。
有本事就說出來,他倒要看看她有沒有那個膽子。
以為太過興奮,向笛在腦子裡閃過各種霸道總裁台詞,然而現實是她一句都不敢真的說出口,心裡說要看他怎麼收場,可終究還是不舍得讓暗戀的男生難堪。
于是話到嘴邊變成了最窩囊的:“沒事沒事,不用賠的,反正我也喝得差不多了。”
如果是别人喝了她的奶茶,她可能還會介意一下下,但柏江忻對她來說又不是别人。
她跟柏江忻剛才共喝了一杯奶茶,這跟接吻有什麼區别。
她高興還來不及呢。
不知道他的嘴唇嘗起來是不是也跟他給人的感覺一樣,冰冰涼涼的,外頭裹着一層雪霜,像冷藏口味的夾心薄荷糖。
心裡想着薄荷糖的味道,向笛忍不住抿了下唇。
她沒有察覺,柏江忻也在這一秒,非常隐蔽地抿了下唇。她在想象他嘴唇的味道,而他也感知到了。
發生了這種甜蜜的意外,向笛已經沒什麼心思再聽柏江忻繼續講題了。
估計柏江忻這會兒也不想再給她講題了,還是給他一點時間冷靜一下吧,畢竟堂堂校草男神居然犯了這種低級錯誤。
向笛識趣地說:“我好像有點思路了,這題目我回頭自己再研究研究吧,謝謝你。”
禮貌地跟他道謝,拿上自己的題本和奶茶,向笛準備開溜。
“……你等等。”
柏江忻叫住她。
向笛不解:“怎麼了?”
她困惑的樣子看起來很單純。
但恐怕隻有臉是單純的,真單純的人誰會莫名其妙臆想别人的嘴唇是什麼味道。
算了,畢竟這烏龍是他鬧出來的,她沒什麼錯。
柏江忻默默撇開眼,沉聲說:“奶茶給我,我幫你扔了。”
向笛沒想到他居然這麼樂于助人。
“啊?不用不用,我自己去扔就行了。”
他不容拒絕:“給我。”
這杯奶茶必須他親自拿去扔,不然誰知道她會不會對這杯他不小心喝過的奶茶做什麼不可告人的事。
向笛也不敢拒絕,怕他不高興,隻能任由讓他拿走。
好可惜啊,本來她還打算把他嘴巴碰過的吸管拿回家,洗一下再珍藏起來的。
向笛悄悄撇嘴。
“……”
她是癡漢嗎?
得趕緊把奶茶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