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的口号喊得比誰都響亮,都意淫一起慢慢變老的未來了,把他吵得要死,結果就是脫了褲子放屁,就這?
要不就老老實實的,不要對他有任何想法,不要打擾他的清淨,要不就膽子大點兒,否則這跟騷擾一個人,然後騷擾到中途突然提起褲子說“不好意思啊我突然意識到這是犯法的行為所以拜拜”有什麼區别?
騷擾了一半,然後戛然而止,就不叫騷擾了?
柏江忻:“向笛。”
正在認真記筆記的向笛擡起頭:“啊?”
懵懂的眼睛,好像剛剛那個在心裡都把他們戀愛結婚一整套流程都想好了的人仿佛不是她。
柏江忻一時卡住,向笛還在疑惑他叫她幹嘛,低頭一看,蓦地發現自己剛剛記筆記記得太認真了,連自己的胳膊越過了三八線都沒發現。
肯定是因為這個!
“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她飛快把自己的胳膊縮了回來,順便還把自己的椅子也往另一邊挪了挪,盡量離他遠遠的。
接着她沖他客氣地笑了笑,繼續低頭記筆記。
做完這些,她還挺得意,在心裡驕傲地想:【哼哼,還好我夠機智,不然就要被他讨厭了。】
柏江忻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隻能作罷。
不管她在心裡怎麼意淫他,至少在表面上,她的分寸感無可挑剔,甚至有點對他避之不及,唯恐冒犯了他,讓他找不到任何可以指責她的借口。
柏江忻沉默着,外表看起來依舊平靜,心口卻像是沉悶的火山,滾燙翻騰,随時都有爆發的危險。
班主任到底是哪根筋不對,為什麼突然要把向笛安排跟他做同桌。
他低啧一聲,用力揉捏眉心,白淨清俊的眉眼上爬滿煩燥的情緒。
她以為把自己的一隻胳膊收回來就行了,她以為把椅子挪開就行了。
可是她真正越界和打擾到他的,又何止是一隻胳膊,一張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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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搶走了試卷,梁芊芊隻好對葉旻嘉說:“班長,我試卷被搶了,咱倆看一張吧。”
葉旻嘉大方地把試卷挪過去,跟她一起看。
看着前排兩個人的後腦勺,葉旻嘉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哎,問你個事。”他突然湊近梁芊芊。
梁芊芊:“啊?”
“你每天跟向笛在一起,你覺得她跟柏江忻。”他頓了一下,微眯起眼,“關系怎麼樣?”
“怎麼樣?”梁芊芊說,“不怎麼樣吧。”
葉旻嘉:“為什麼?”
梁芊芊聳肩:“連看一張試卷都不願意,關系能好到哪兒去?”
葉旻嘉啧了聲:“這你就不懂了。”
梁芊芊不解:“不懂啥?”
“沒啥。”葉旻嘉慈愛地看着她,“回家吧孩子,以後吃飯記得坐小孩兒那桌。”
梁芊芊莫名其妙地瞪了他一眼。
看着前面兩個人,明明是同桌,桌子都挨在一塊兒,兩個人之間卻像是隔着一條銀河,葉旻嘉心中頓時又确定了幾分。
大大方方才是友情,小心翼翼到連看同一張試卷都要避嫌,那才是有貓膩。
他敢肯定,這兩個人絕對有貓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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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課,向笛就拉着梁芊芊去廁所了。
梁芊芊解決了以後,照常問向笛好了沒有,向笛說還沒有。
梁芊芊說:“那我在外面等你啊。”
“你别等我了,我好像有點拉肚子,你先回教室吧。”
“那我先走了啊。”
“嗯嗯。”
然而等梁芊芊剛走沒多久,向笛就從廁所鬼鬼祟祟地出來了。
她也沒回教室,站在走廊上發呆,一直待到上課打鈴,才慢悠悠地踩着點回教室。
一天下來,一到下課時間向笛就要去廁所,雖然女生上廁所喜歡組隊,但梁芊芊也不可能每節下課都陪她去。
梁芊芊都有點擔心向笛是不是吃了什麼東西吃壞肚子了,問她要不要請個假去醫院看看。
向笛說:“不用不用,我好得很。”
離開了教室,吹着走廊上的風,她的心跳才稍微平緩一些。
早春時分的夜晚還有涼意,正好吹一吹自己的心,向笛繼續發呆。
她隻是因為跟柏江忻沒什麼話聊,覺得下了課很尴尬,所以隻好找借口離開教室,可是真讓她請假,她又不舍得。
向笛有些生自己的氣。心心念念了三年,現在夢想成真了,怎麼又慫了呢?
她想自己應該是已經習慣了暗戀,習慣了默默仰望那個人,習慣了做一個旁觀者,暗戀不需要任何勇氣,因為當慣了膽小鬼,所以當她真的被推到那個人眼前的時候,她反而怯懦了。
她甚至有點想去找班主任說,給她換個座位,她還是比較習慣做一個膽小鬼。
唉,所以有些人這輩子活該隻能暗戀。
向笛鬼使神差地就走到了辦公室門口。
剛要進去,她發現柏江忻也在。
她心髒一緊,還來不及躲,就聽見班主任問他:“你是跟向笛有什麼矛盾嗎?為什麼不想跟她做同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