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平和下來。
谛聽委委屈屈地縮在江玉織懷裡,老大一隻狗還不停蹭啊蹭的,在隻有白硯看見的角度,對他龇牙咧嘴。
“好了好了,别生氣。”江玉織輕撫谛聽的背,安慰它,一面與白硯解釋,“它叫阿聽,通些人性,那些話它都能聽懂,這不還生氣呢?”
江玉織很少展露出直達眼底的溫柔的笑,白硯從未見過,居然有些妒嫉在她懷裡撒嬌的狗。
“看來被養的很好呢,我能抱抱嗎?”倚靠在床上的白硯,此刻氣色已經好多了。
江玉織斟酌了一下,覺得谛聽自己有分寸,抱一下也不會怎麼樣,肯定不會讓白硯吃力,就同意了。
詭計多端的男人!谛聽哪能聽不到他心裡在想什麼,眼裡連寵物都容不下的小心眼!
被強塞到白硯懷裡,還不敢過度掙紮,氣得用他的裡衣磨牙。
白硯的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摸着大白狗的脊背,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它。
“它不讨厭我呢。”
才怪!谛聽在心裡狠狠反駁。
要不是織織希望他們好好相處,它非要一口咬得此人吱哇亂叫不可。
“有誰讨……”,江玉織頓了頓,想起謝必安陰沉的臉,“我二哥,不用理他。”
“你的病隻要堅持治療下去很快就會好起來,若是再出現突然惡化的情況,一定要立刻來找我。”拙劣地轉移話題,白硯不想拆穿。
一人一鬼默契地忽視了,起初給白硯治病的是謝必安。
“我隻是不想打擾你,如果你和江二哥一樣,厭煩我了……”白硯楚楚可憐地不看她,似乎在暗自神傷,惹人憐愛。
明知道他這副樣子是裝的,江玉織還是心口一抽,總覺得面前的人不該是這副德行。
“不會,你隻管來找我。”起碼在社稷圖完整前。
即使是空口承諾,白硯願意相信。
谛聽大牙都要酸掉了,詭計多端!詭計多端!織織千萬不能被他蒙蔽!
胖狗靈活地跳下床,“嗷嗚嗷嗚”叫喚兩聲,沒甚作用,人鬼脈脈深情地對視,張嘴咬住江玉織的衣角,死命地往外拽。
江玉織才收回視線,安撫性地拍拍谛聽的腦袋。
“阿聽估摸着是餓了,我先帶它回去。”
“好,我會盡量照顧好自己的。”語調越來越低,頭也垂下,将低落的神情隐沒在陰影之下。
“要不……”
谛聽扒拉她的動作更急了,顯然是有什麼急事,江玉織不好猶豫。
“聽說明日周泉被處刑,我去看完他,再來看你,同你說說見聞,走了。”
江玉織語速加快,腳步動起來,生怕再遲一些,就受不住留下了。
背後看着她離開的白硯,低低地笑起來,原來,娘子吃這一套啊。
急切地回到小院子,路上差點被谛聽帶着跑起來,引的路人頻頻側目。
“這是怎麼了,小姐,大人。”好像在櫃台後面住下的織衣,見他們步履如風,關切地詢問。
“沒事沒事,待會兒給書房泡點水晶蘭的茶來。”
書房
江玉織坐在往常謝必安審問她的位置上,谛聽則蹲坐在她以往的位置上。
“說吧,發現什麼了?”
“織織!他是個詭計多端的小心眼,你要提防他!”谛聽氣憤地汪汪大叫。
“就因為他說你壞話?”江玉織端起手邊織珥泡的水晶蘭花茶,淺酌一口。
“當然……不是,我聽到他心裡話了!”
“他說什麼了?”
“他說……哎呀,反正不是好話。”谛聽眼珠子一轉,強行轉變話頭,萬一讓織織知道那小子喜歡她,織織也有意,豈不是便宜他。
“你是不是想說,他喜歡我?”
“啊?你知道啊?”
江玉織氣定神閑地樣子,震驚到谛聽。
“可是,可是,他他他,詭計多端的,還裝成可憐兮兮的樣子騙你!”谛聽繼續找白硯的錯處。
“我知道他裝的,但是我忍不住不去可憐他。”一絲茫然浮現在她眼底。
谛聽嘴都閉不上了,呆滞地問:“那你喜歡他嗎?”
“不吧,我有喜歡的人了,不過應當已經死了。”
“噢噢,那還好,我聽見他快醒那會兒喊娘子呢,應當是有妻子,或者定親了吧。”
“什麼!?”江玉織咻地一下站起來。
“你不是不喜歡他嗎?”
不對,查到消息裡,明明說白家長子尚未定親,但是谛聽不會聽錯,必定是有打算結親的人家,才會如此呼喚,心裡對那家人肯定也是滿意的,指不定兩人感情還很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