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娘子還是心疼我的。
想到她心裡可能有個不知哪來的野男人,白硯就隻覺心髒處撕裂般的疼。
一個熟悉名字蓦然出現在他腦海裡,何稷,這個在娘子口中出現一次的名字,是他?管他是誰都不行!
吐血是意料之外,效果倒是很不錯。
“我……我不會咳,打擾你。”白硯虛弱地低聲承諾。
“什麼叫打擾,不應該啊,明明已經在修複了,怎麼會又這麼嚴重。”何稷!你真是人沒了,還給我留個爛攤子。
靠吸取凡人的生命力來維持自身,怎麼看都像是邪物,天道怎麼沒給他收去。
江玉織嘗試着主動往白硯身體裡傳送力量,失敗了。
鬼力和殘力糾葛太深,隻能是殘力自主向白硯體内轉移,否則摻合進鬼力,他怕是要當場身亡。
沒辦法,江玉織隻好盡力貼近白硯,加速轉移。
她單手摟住白硯的腰,扶着他去卧房裡。
白硯其實好多了,但是親近的機會不能放過,書裡說的對,脆弱感是男子最大的吸引力。
娘子的閨房,他變态一樣偷偷吸了吸鼻子。
江玉織不用熏香,沒有特意擺上花束,卧房裡彌漫着的是道觀裡常有的那種沉香味。
鬼魂食香,自然身帶相同的味道。
“好些了嗎,要不去榻上歇歇?”
“咳咳,麻煩玉織咳咳咳。”
“别說話了,織傘!泡點茶來。”
江玉織憂心他,準備給脫鞋,讓他躺下。
還有點羞恥心的白硯,耳根漲紅,不好意思被娘子伺候,結結巴巴地說自己來。
江玉織也反應過來在幹嘛,回想起在屋外說過的話,沉默地松手。
“小姐,茶……”氣氛不對勁,白公子在床上寬衣解帶,小姐在床邊盯着,織傘直覺她不該呆在這裡,茶放在床邊的小案上,轉身逃也似的跑了。
“喏,喝口清清嘴裡的血腥氣。”
角落裡的痰盂被江玉織端起來,看起來準備接他的漱口水。
白硯受寵若驚,“玉織,我自己來就好。”
“你在想什麼?我端着方便遞給你,難不成你還想我給你接着?”江玉織沒好氣地解釋。
說破之後,怎麼感覺這人有點變了,說不上是哪兒不對勁。
“玉織對我太好,我都有點惶恐了呢。”白硯腼腆地笑笑。
江玉織不好再多說什麼。
“總之,在你病好之前,我們還是正常來往,隻不過舉止還是還是要注意點。”
“好。”白硯明白,病沒好,就能繼續同娘子接觸,在娘子放棄那個野男人前,他的病是不會好的。
白硯從未如此慶幸過,他還有一身病痛,能引得心上人注意,能被心上人治好,這不是命中注定是什麼?
雖不清楚她用的何種方法,但那都不重要。
故作柔弱地做作一番,未曾想阿昭又找來了。
阿昭不敢進屋,在門外和織傘交談的聲音傳入屋内人鬼的耳裡。
“殿下今晚回來,我來看看公子何時歸家。”
織傘點頭,就要去為阿昭通報,她試探性地敲敲沒關上的屋門,目不斜視,張嘴就問:“小姐,白公子,阿昭來了,說是長公主殿下要回,問白公子何時歸家。”
“我知道了,讓他去鋪子裡等。”也不知道阿昭是怎麼跟在他身邊這麼久的,半點眼力見也無,白硯暗自氣惱。
“我去外面等你,想必你也好點了。”
江玉織不等白硯應答,提步出門。
都有力氣裝模作樣,看來沒多嚴重。
阿昭還沒走遠,她快步追上去,有些問題江玉織實在很好奇。
“阿昭,你等等。”
“江掌櫃。”
“我問你點問題,你家公子平日裡都看什麼書?”
阿昭表情一僵,悶聲說:“左不過是些經史子集,偶爾看點遊記。”
公子啊,我盡力為您遮掩。
“沒有别的了嗎?”江玉織一看就知道阿昭在說謊,“我上次見他在看一本講什麼仙姝、小公子的書。”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公子平日裡去書坊都是自己進去,我在外邊等他。”
公子,我隻能幫你到這兒了。
“什麼書坊?”
“十字街的惠民書坊。”
“好,多謝你告知。”
正好白硯穿戴整齊,沒在院子裡找到江玉織,就跟到前面來。
“在聊什麼?”
“哦,問問阿昭你看什麼書。”
白硯腦袋裡翁一聲炸開,還以為娘子忘了馬車上的事,那一小段内容應該也看不出什麼,沒成想……
“我……看的什麼書?”他遲疑地問。
“經史子集和遊記?”阿昭接嘴。
“對,就是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