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柏加入天空塔時,天空塔已經有五位守塔人,面對他的到來,他們沒有太過熱情。
隻是像是已經相識很久了般,平靜溫和地打招呼。
他抗拒任何人的靠近,尤其是男性,其他人倒是很自覺地避開了他。
但……尤柏有些僵硬看着拉着自己衣角的女孩。
“你好漂亮啊。”安娜眨巴着漂亮的眼睛,裡面是真摯的驚豔和欣賞。
天空塔的衆人各有各的風采,尤柏确實算是其中最為美麗的一個。
他盯着安娜好一會,才像是妥協般開口:“謝謝。”
人類萬般污濁肮髒,但稚嫩孩童卻也是其中最通徹之人。
終歸是對着孩子,而且還是女孩狠不下心。
安娜抱了抱懷裡的諾爾,露出有些羞澀的笑容。
她朝着尤柏伸出手,笑容明媚:“去我的房間一起玩吧,有很多玩偶哦。”
尤柏倔不過安娜,握着他的手柔軟,隻要他稍稍用力就能夠掙脫,尤柏卻舍不得掙脫開來。
已經很久很久,沒有人牽過他的手,感受到屬于人的溫度了。
安娜是個可愛的孩子,雖然偶爾會自說自話,說些做些奇怪的話,但尤柏适應良好。
畢竟整個天空塔都是些奇奇怪怪的人,他不知道為什麼那位有這漂亮眼睛的冕下為自己找的家人都是怪人。
包括他自己也是,尤柏知道自己不太正常,也根本沒有什麼救世的意圖,根本成為不了所謂的救世主。
但冕下還是接納了他,跟他說在天空塔隻用做自己想做的事。
“安娜喜歡天空塔嗎?”
尤柏懶洋洋撥弄着剛剛歪歪倒倒的玩偶,如月光的銀發垂落,在滿是玩偶的房間裡最為精緻漂亮。
安娜擡起頭,她看着尤柏,這位新來的家人很漂亮,看的他手癢,如果能做出玩偶就好了。
但安娜沒有這麼做,她隻是回答道:“喜歡啊,不僅是天空塔,還是冕下,又或者是其他的家人們,安娜都非常喜歡的。”
她看着尤柏,沉默一下,嘟囔着嘴還是說:“雖然現在安娜還沒有那麼喜歡你,但我們以後會一直一直在一起的。
既然你是冕下選擇的人,那麼安娜以後應該也會像喜歡天空塔一樣喜歡你。”
安娜雖然年齡未知,但心性确實是小孩子,還被冕下寵着,養出個直率又坦誠的性格。
尤柏不明白,他的一生都算不上好,甚至來不及去變得更加成熟,就來到了這裡。
但或許,他可以稍微放松一些,因為這裡沒有人會傷害他。
可是,也隻能放松一點,如果有新的傷害怎麼辦,如果這些怪人對他動手怎麼辦,如果——
他又再次落下血紅的珍珠怎麼辦?
尤柏沒有回應安娜,隻是安靜地坐在一邊,看着自己玩的高興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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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柏在之後也會嘗試着出來。
天空塔雖然是由不同空間組成的,但主體空間是個龐大的莊園,裡面各個守塔人們都可以在這裡休息遊玩。
不得不說,冕下所組成的莊園非常有趣。
冕下走過無數世界,也會把自己覺得有趣或者覺得守塔人們會喜歡的東西或物種收集來。
尤柏的一輩子都在格蘭特帝國裡,除了皇宮,見到的隻有和千鳥的小屋以及最後的海洋。
所以在壯麗的宇宙展現在自己面前時,他很難克制住自己不去欣賞。
在出來的時候,總是會遇到其他守塔人的。
紅脂是個溫柔的女性,她對待尤柏的态度自然,說話聲音也輕柔,或許是知道尤柏的事,也會和尤柏保持一定距離。
她是最早來的人,經常給尤柏介紹天空塔各種奇奇怪怪的地方。
尤柏也親眼見過笑得親切的紅脂,提着冕下不知道從哪抓來的新物種猴子,一手提一隻追着冕下就是兩拳。
在注意到他的注視還說:“請不用擔心,這是冕下的愛好。”
“啊?”冕下一臉茫然,在接受到紅脂的視線才不情不願點頭,“是的,我有這樣那樣的愛好。”
紅脂聽到這話再次揚着笑容教訓對方,而尤柏身邊不知道什麼湊來個笑得一臉奸詐的男人。
他認識對方,好像是叫鸩。
尤柏厭惡男人這種生物,但對方也跟他保持着距離,隻是說着關于冕下發生的有趣的事。
之後他也見到了其他人,鸩是個黑心奸商,總是試圖坑他的寶藏;莫奈蘭是個偵探,丢了什麼東西跟他說都能找到,雖然會被毒舌一頓;萊芬爾總是躲起來做實驗,但在不久後他送給了尤柏一個隔離他人的手鍊。
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尤柏也能在客廳裡沒有防備的睡着了。
他在心裡說着放松一點,但那一顆碎裂的心似乎在無聲向他們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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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看着在越變越好,但尤柏還是無法張嘴歌唱。
隻要一有這個意圖,過去的記憶便如潮水般湧來,将他淹沒,扼住他的喉嚨。
在之後,尤柏主動跟冕下說他要做救世主任務。
冕下看上去并不驚訝,他似乎總是這樣懶散随意的模樣。
他答應了尤柏,卻還是跟他說了魔於的危害。
魔於會觸動侵蝕生物的全部,最先的便是記憶,一點點慢慢地啃食,最後連靈魂都被徹底污染。
如果是被魔於吃掉,那就連靈魂都沒有了,天空塔也無法複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