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無遺醒來後,已是第二天。
他目光虛無地盯着正上方的床帷看了幾眼,眼前有刹那的慌神,少年瞬間意識到此為陌生之地,心中一個激靈,直直地坐了起來。
他的佩劍就放在床頭,起身的同時,他很自然地摸到了劍柄。
一擡眼,黎酒也跪在床上,正歪着頭看着他。
“妖!”
下一秒,劍瞬間出鞘,架在了女子的脖子上。
黎酒不慌不忙:“一睜眼就要殺我嗎?我可救了你呢,我是好妖,你真的要殺我嗎?”
她瞪着無辜的眼睛看着簡無遺。
簡無遺眼底帶着殺意,架在女子頸前的劍遲遲未放下,他打量了四周一圈,尋常木屋,估計離山不遠,他防備地問道:“你救了我?”
黎酒點點頭:“你暈倒在了山上,我發現了你,好不容易才将你背了下來。”
簡無遺環視了一圈,确定沒有埋伏後,才慢慢放下了劍。
見此,黎酒笑着湊近他:“怎麼回事?又不殺我了?”
簡無遺被這陌生女子突如其來的親昵搞得些許不自在,他身子向後微傾,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的衣服竟被解開了,領口處敞開至胸前。
黎酒也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女子挑逗的眼落在少年些許慌亂的眼神上。
她眼珠一轉,卷起一旁的被子,在空中揮出了一道曼妙的弧度,她将被子披在簡無遺身後,而後又用力一裹,輕易就将自己與眼前的簡無遺裹在了一起。
二人的距離突然被拉近,撲面而來的香氣與一張傾城的臉讓簡無遺遲遲沒反應過來。
等他欲推開女子時,“嘛~”
輕輕的一個吻落在了他的臉上。
黎酒擡起頭,笑眼彎彎地看着他:“你長的真好看。”
簡無遺愣住了。
三秒過後,少年的耳根通紅,眼底出現了被戲弄的羞辱之色,他抓住被褥向空中一扔,從床上跳下的同時将自己在一旁的披風也一并拾起。
他端正好衣冠後,帶着些許怒意地看着還坐在床上,故作一副乖巧模樣看着他的黎酒。
黎酒要去扯他的衣袖,他迅速收回了手,冷聲道:“你既救了我,我便不殺你,但你若再戲弄于我,我必不會放過你。”
黎酒絲毫不怕,她改變了姿勢,從容地坐在床邊,雙腳懸空晃來晃去,笑道:“怎麼個不放過法?”
簡無遺一時語塞。
黎酒繼續問道:“這裡除妖師多,若是我被發現了怎麼辦?”
“與我無關。”
“可我救了你呀,你不能這樣對救命恩人說話。”
見簡無遺不語,黎酒一副犯錯的模樣,道:“是因為我親了你,你生氣了嗎?”
簡無遺冷冷道:“休要再提這件事。”
聽了此語後,黎酒晃來晃去的腳不動了,她跳下床來,沒有穿鞋,直接站在了冰冷的地上。
她慢慢地走向簡無遺。
簡無遺目光冷淡,直視着走向他的女子。
黎酒的目光在少年清冷的唇上流轉,下一秒,她突然踮起腳尖,摟住簡無遺的脖子,直接吻上了這張唇。
突如其來的溫熱感讓從未領略溫柔鄉的少年渾身僵硬。
幾秒的溫存後,簡無遺推開了黎酒,用劍指着她怒聲道:“你做什麼!”
黎酒一副将哭未哭的模樣:“我喜歡你。”
她的眼楚楚欲泣,實在動人。
聞此言,簡無遺的手突然抖了一下。
“你瘋了!”
說完話後,或許因為羞憤,或許因為難堪,少年轉身奪門而出。
黎酒追在他身後,走在門檻處停了下來:“你走了我怎麼辦,若是除妖師殺了我……”
簡無遺沒有回頭,徑直向前走去,黎酒看着他漸行漸遠的背影,隻輕輕挑了一下眉,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樣。
她轉身走回屋中,肆意地躺在了床上,嘴中念道:“不急不急。”
簡無遺匆匆趕回歸墟司,正巧碰到了拿着一個花盆往外走的胥遠期。
胥遠期看到他,招手道:“簡無遺!你昨夜怎麼沒回來呀?”
簡無遺眉間一閃而過的異樣,他搖頭沒回答。
少年看起來興趣盎然,他接着喊道:“吃飯沒?”
簡無遺還是搖頭。
胥遠期道:“府内的早飯都吃完了,出去吃吧?”
不等他拒絕,胥遠期拉着他:“走了,你身上有錢不,我最近幾天沒什麼錢。”
簡無遺點點頭,似有些不習慣胥遠期的拉扯。
二人到了一包子鋪,老遠處蒸籠裡便冒着滾滾熱氣,香噴噴地撲入來往者的鼻尖。
鋪子老闆在蒸籠旁忙活着,他看着落座的二人,吆喝道:“兩位客官,吃點什麼?”
簡無遺道:“要一籠包子。”
胥遠期沒說話。
簡無遺擡眼看他:“你不吃嗎?”
“我在歸墟司吃過了。”
少年話鋒一轉:“但你若請我吃的話,我也是可以再吃三個到五個的。”
簡無遺不由發出了笑:“行。”
他朝老闆喊道:“要兩籠包子。”
“好勒!”
老闆說着便端來了兩籠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