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
胥遠期看着桌上的寶物,問道:“這東西要怎麼使?”
公主用鼓舞的眼神看着他,道:“用你的内力将它逼停,心中默念你想回到的時間節點。”
“内力……”胥遠期點點頭。
三人來到栖梧市。
集市上人山人海,公主邊走邊說道:“它的作用範圍大概不到方圓一裡,能持續的時間,我也不太清楚。”
公主停下:“我們就站在這!應該位置差不多。”
身後二人也停下,胥遠期用掌心托着舊事回,三人閉上眼,胥遠期指尖繃緊,心中默念道:“明昭七年,七夕夜。”
胥遠期感到有無數的風穿過了他的身體。
“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
耳旁的唱詞逐漸清晰,三人一睜眼,時空輪轉,他們竟真的回答了七年前的七夕夜。
歌舞升平,鼓聲喧天,笑語綿綿,橋畔有人輕唱蒹葭,天幕挂滿祈願福燈。
“果然是,成功了!”
公主拉住漁陽,擠到人群中:“走,跟我去看看。”
胥遠期穿梭在人群中,他眼帶笑意地看向繁榮的長安,眼前的熱鬧雖是好陌生,還讓他感慨時光的魅力,他的身體遊離于世外,可以穿過任何一個人。
沉迷于七夕日的盛況之時,他的耳畔傳來了三個字。
“易世安!”
這聲音混雜在人群裡,本不明顯,但胥遠期對這三個字卻尤為敏感。
他猛然回頭。
一張溫柔若畫的臉闖入他的視野。
那個無數人口中的天才少年,竟真的出現在他的面前。
少年一襲淺粉色衣衫,身姿挺拔如松,五官分明,眉眼如刀但眼眸卻極為溫潤。
他似在人群中看到讓他心悅的人,本有些許焦急的臉上逐漸湧出笑意,易世安脫口而出二字:“西景!”
聽到這兩個字,胥遠期渾身一僵。
時遂跑外面去的那次,那個将時遂帶給雲落的男子,提過西景的名字!
胥遠期震驚地朝易世安所看的方向望去,少年沖出人群,跑向一個街旁的雕花欄杆,一穿着绛紗粉色百褶裙的嬌□□子坐在欄杆下,笑着看着他。
二人衣服顔色相似,遠遠看上去,真是郎才女貌,看上去極為般配。
易世安跑到西景身前,粉色薄衫揚起陣陣暖意,少年輕輕用額頭碰了碰女子的額頭,而後蹲下身,握住了西景放在膝蓋上的手,神色溫潤地擡頭看向她,少年輕笑道:“我的小狐狸呀,剛剛跑哪去了,我都找不到你了。”
西景低頭看着易世安,她的指尖在少年掌心溫柔摩挲,道:“我去西市逛了逛,逛累了就來這歇一歇,本以為那邊也同此地一樣熱鬧,誰知那氣氛特别沉悶,大家連笑都不笑。”
易世安解釋道:“在長安的七夕,兩情相悅的男女會相會祈福,然世上負心人甚多,為以防女子落入甜言蜜語之中迷失自我,一些被愛所傷的女子便會在這一天,于西市警醒衆人,切勿被假象所騙,步入其後塵。”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她們讓我抽簽,我還以為是祝福語,結果是一句奇奇怪怪的話。”
“什麼話。”
西景笑着攤開手,展示出了一張紙條。
易世安垂眸看去,上面隻寫着娟秀的十個字,他微蹙眉,啟唇輕念道:“如果……愛是一場……飛蛾撲火?”
西景繼續笑着說道:“她們還讓我回答。”
“你怎麼答的?”
“我說,撲就撲呗,飛蛾一生能見幾次大火呢?”
易世安搖頭:“這是不對的,”
“她們也說這是不對的,可我不明白為什麼不對。”
易世安認真道:“世上沒有任何一場大火值得飛蛾不顧一切地撲過去。”
“萬一有呢?”
易世安的表情更認真了,他道:“沒有的,愛沒有這般重要。”
西景嘟嘟嘴:“好吧好吧,你對你對。”
易世安起身,坐到了西景身旁。
女子自然地靠在他的肩上,二人十指緊扣,直到看着二人牽手起身走向人群深處,胥遠期大腦還是一陣又一陣的空白。
幾秒後,他終于反應過來:
“西景?西景是女子!”
“所以……時遂是西景和易世安的孩子!”
“難道說,執筆人口中,開辟了帶妖先例的人是易世安!”
“時遂是狐狸,珏含是狐狸,西景也是狐狸,時遂是西景的孩子,西景是珏含的親姐姐。”
“易世安死後,西景去了哪裡?為何時遂是雲落來撫養的?她們是三姐妹嗎?”
“不對,雲落不是狐狸。”
胥遠期心中的直覺告訴她,雲落不是狐狸。
在驚異之餘,他的内心忽然想到一種可能,那個與易世安同歸于盡的危妖,會不會就是西景?
他斂眸,大腦混亂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