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頭歪了過去,道:“我看見你拿了紅花油,可以每天按揉擦拭,到時候回庇護所檢查一下。”
“行。”拉維覺得自己身強體壯,應該沒留下什麼暗病。
他在書桌櫃裡拿出對講機,交給伊戈。
一般來說,軍用對講機的使用距離是15到50公裡,埃裡克離極北首府的距離剛好位于之間。
但環境和使用條件都會影響通信距離,他的衛星中斷通話器在空難中摔得個粉碎,隻能用對講機試一試。
他打開對講機,調到之前确定的頻道。
哔滋滋滋滋——
伊戈連續呼叫,但無人接聽。
但他并不着急,本來衆人就沒約定好時間,錯過就顯得理所應當。
“怎麼樣?”拉維問。
伊戈搖了搖頭:“沒接通,但沒關系,正常現象。”
“那我們怎麼辦?”拉維不想坐以待斃,就算不清楚敵人走向,他也得先防範。
“我的傷……”伊戈掂量了一下,“兩周後應該就能下地了,你最近盡量不要出門,要透風就在屋外,不要跑遠了。”
“我知道了,剛好食物也隻能撐半個月。”拉維點了點頭。
“隊長他們過來的時候用的直升飛機,你知道他們把這東西停哪兒了嗎?”
拉維搖了搖頭:“我不太清楚。”
“也不算礙事。”伊戈将手搭在下巴上,“今天就先休息吧,明天我指揮你做幾個陷阱。”
“好。”拉維點了點頭。
洗漱早就在給伊戈換繃帶的時候一起搞定了,他脫下大衣和厚厚的毛衣,直接鑽進了床旁邊的小地鋪裡。
一個小時前灌的熱水袋還熱乎乎的。
“你是不是忘記了一件事?”
“嗯?什麼?”
“紅花油。”
拉維捏了捏被子,顯然是不想折騰了,這一天發生的事情讓他的精力消耗殆盡。
“快去吧。”伊戈半哄不哄。
拉維沒穿外套,一路小跑到房間外的醫務室,迅速鎖定紅花油,拿起就往回跑。
整個過程絲毫不拖泥帶水。
他回到小地鋪,直接躺在了棉被上,頭靠枕頭,掀開了自己的打底衫。
腹部的淤積并不多,在時間的推移下已經慢慢減淡,但上面還是有些星星點點的痕迹。
可想而知,斯賓塞當時的力氣是有多大。
他用下巴夾着衣衫,打開紅花油,一股奇異的味道從中散出。
有點涼涼的,裡面肯定加了薄荷腦。
涼和辣是拉維能品嘗的味道,因為嚴格來算,這倆不算味覺,算觸覺。
他拿着瓶子,往腹部倒了一灘,随後用手抹開後就挺着肚子等風幹。
“……錯了。”一旁的伊戈扶額,“你沒用過紅花油嗎?就算自己沒用過,身邊的朋友或者家人也用過吧?”
還有一句話他沒說,就算都沒見過,電視上也應該看過吧。
少年有些尴尬:“沒有。”
在他的記憶中,沒人用過這種東西。
“上面寫了,外用,擦于患處,一日4-6次,我這樣的使用方法也沒錯吧……”拉維有些不服氣。
“按我說的來。”伊戈又哄,“這樣會好得快些。”
他看向少年,拉維好像癟了癟嘴。
“首先,将紅花油倒到掌心,用手掌的溫度搓熱,輕輕按壓塗抹,最後再按摩幾分鐘,促進藥物滲透和吸收。”
拉維依他所言,将手中的紅花油搓熱,随後輕輕按摩。
肚皮上火辣辣的,但在寒冷的極北,這樣的狀态也能稱得上一句溫暖了。
拉維邊按邊想,還好,屋内都是紅花油的味道,不太會讓伊戈察覺到自己唇邊的信息素。
他都不敢想,要是讓伊戈知道了這件事,這人會怎麼想他。
大概是變态或者異食癖?
其實拉維自己都不太能接受,每當情緒恢複,一股深深的無力和自我厭棄都會席卷全身。
按着按着,拉維和伊戈的眼對上了,男人注視着他,眼神放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拉維眨了眨眼,卻發現對面人沒反應,不知怎麼的,越來越不自在。
伊戈發現了什麼嗎?
為什麼看我?請不要看我。
臉頰因為羞愧和不安越來越紅,拉維有些受不了了,張嘴喚了一聲:“伊戈……你,你在看什麼?”
等到他的,是男人瞬間漲紅的臉和結結巴巴帶着濃重口音的“沒什麼”“走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