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黑暗的離乾墓室中出現了一隻沾血的白靴。
靜谧的空間裡響起系統的聲音,“宿主,我們比蘇梨月先到墓室,要不要我用媚香定位一下看看她在哪?萬一她不來離乾墓室,我們也好趕過去。”
“不需要,隻需要等。”
顧修瑾冷聲說着,靴子上跟着凝出一朵冰霜花,劣質的紅色顔料漸漸淡去,他的心情也跟着放松起來。
系統疑惑道,“宿主,你怎麼知道蘇梨月一定會來這間墓室?”
顧修瑾本就漆黑的眸子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墓室中更顯沉暗,他眉宇蹙起,事實上他不太喜歡封閉黑暗的環境。
“憑我對她的了解。”顧修瑾說着向墓室中的拐角走去,那裡有一隻熄滅的青銅燈盞立在牆壁的凹槽當中。
等他站到凹槽前,能看到青石磚上有一隻火折子,應當是之前探秘的參與者留下的。
顧修瑾拿起火折子打開,火星子就竄了出來,他将蠟燭點燃,燭光很快将這一片拐角照亮。
離乾墓室跟之前的離兌墓室一樣,總共有四個青銅燈盞。
顧修瑾一一順次點燃,點到第三個的時候,他才發現,這處墓室擺設跟上一間墓室完全不同。
若是說離兌墓室是堆放陶罐等吃食餐具的地方。
那麼離乾墓室則更像是墓主的書房。
在墓室北面有一張雕刻着山水的漆案,漆案左邊跪着一個正在研磨的侍傭,從發髻和面相來看應該是一名男子。
而漆案的右邊站着一名扇風的侍女傭,梳着垂髻,表情恭順且認真。
明明案前空無一人,但此景不難想象墓主生前在案前伏案書寫的畫面。
顧修瑾從案前經過,去點最後一盞燈,那盞燈剛好在男侍傭的背後。
顧修瑾在青銅燈盞前停下,修長的手指拿着火折子點燃了燭芯,火光瞬間照亮了他偏白的側臉,纖長的睫毛上也鍍上了一層金粉。
他微微垂眸,下眼睑就被投下了一片月牙般的剪影。
顧修瑾正要将火折子蓋子合上,手不小心碰上燃燒的火焰,被燙得一松。
火折子就掉在了地上。
顧修瑾彎腰去撿,剛一低頭,就被一張突然出現的黑影吓了一跳,後退了半步。
那蜷縮的黑影恰好躲在男侍傭的背後,待顧修瑾恢複鎮定,看清黑影的面容之後,面色肉眼可見地冷了下來。
“好久不見啊,蘇公子。”蘇梨月欣賞着顧修瑾面若冷霜的表情,勾着唇,語氣懶散道。
系統也被蘇梨月吓了一跳,“我去,蘇梨月啥時候出現的?!”
顧修瑾眼神冷冷的,沒說話。
蘇梨月站起身伸了個懶腰,雖然她也就比“蘇星辰”提前到了一小會,但蜷縮在侍傭背後還是有些伸展不開手腳。
舒展完身體後,蘇梨月對顧修瑾笑了笑,“好像……是我比蘇公子先到。按照之前的約定,蘇公子是不是得承認,是你暗戀我呢?”
蘇梨月澄澈的雙眼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他能清楚地看到他倒映在其中的冷漠面龐——若是可以忽略眼神中一閃而過的煩躁,倒是可以稱得上面無表情。
顧修瑾沉默着,他想不明白到底是哪一步錯了。
基于對蘇梨月的了解,他猜出蘇梨月肯定會出于勝負欲,來到與離兌墓室在一條直線上的離乾墓室。
他甚至發現了控制傳送陣速度的方法,縮短在傳送陣中所停留的時間,使自己更快地抵達離乾墓室……
想到此,顧修瑾眸色微動。
他看着蘇梨月戲谑的唇角,心中已經了然。
蘇梨月的境界比他要高,他能用靈力控制傳送陣速度,蘇梨月自然也能,甚至能将傳送陣速度控制得比他更快。
她的速度比他快,她在傳送陣中呆的時間就更短。
這也是蘇梨月能先他一步抵達的原因。
見顧修瑾不說話,蘇梨月向前抵了半步,她個子雖沒顧修瑾高,但氣勢卻不減半分。
“蘇公子,你不會是想抵賴吧?”她道。
看着近在咫尺的蘇梨月,顧修瑾後退了半步,拉開了些距離。
蘇梨月見此覺得有些好笑,明明之前他還抓着她的手,現在反倒矜持起來了。
顧修瑾默了會,在蘇梨月的注視下,終是冷峻而又幹巴地“嗯”了聲。
聽聲音就知道有多不情願。
“……”
蘇梨月看着他緊繃的薄唇輕啧一聲,本來是你情我願的事情,看他這樣,不知道的還以為她逼良為娼呢。
蘇梨月并沒有獲得勝利者的喜悅,因而更不想輕易放過他了。
她彎了彎唇道,“既然如此,你的心意我收到了,我答應成為你的道侶。”
“?”
系統:“???”
我嘞個清湯大老爺,它究竟聽到了什麼。
難道!
難道攻略就要成功了嗎?
“激動的心,顫抖的手,讓我來拿出心池盆看上一看……”
跟系統的激動相比,顧修瑾的臉色一如既往地冷漠。
系統搬出了心池盆,它驚呆了。
倒不是因為心池水過高而導緻的。
而是震驚于心池水面竟跟比飛機場還要平!!!
它想象不出來蘇梨月竟然能如此心如止水地說出類似于“我們結婚吧”這樣的話。
這還是人嗎?
系統再次懷疑心池盆是不是壞了,它用手在水面上一頓猛敲。
哐哐哐。
跟學校發的五仁月餅似的,敲了半天,一點水坑都沒起。
系統疲憊了,但它不想停,它受不了這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