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原則性問題,我不同意随意離婚,所以鹿醫生這輩子隻會有一個丈夫。”
“我給你一周時間,一周後如果答案不變,我們去民政局。”
怕幹擾她做決定,祁沐白像那天晚上說的,這一周都沒找她。
鹿泠笙早已過了頭腦一熱,不計後果的年紀,這幾天冷靜下來,她想了很久,塵封的記憶打開又合上,得到的都是一個答案。
她想要試一試,和祁沐白。
不管以後結果如何,站在二十八歲的人生路口,祁沐白對她來說都是一個正确的選擇,她的婚姻不需要愛情,對家庭和伴侶的責任擔當遠比鮮花和浪漫來得實際。
她需要的他正好有,而她也會努力做一個合格的妻子,這樣已勝過萬千。
時針緩緩跳動,指向22:00,還剩兩個小時。
鹿泠笙低頭,對着還沒備注的微信,發送一條短信她考慮好了。
發送的下一秒,叮一聲,對方秒回。
原本空白的聊天界面瞬間亮起。
鹿泠笙捧着手機,嘴角不住上揚,這幾天的緊張一掃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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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
祁沐白剛下飛機,現場聚集很多人,宴會已開始,但無人怪罪。
那些平日眼高于頂的顯赫企業家,見他出現都笑臉相迎,眉眼溫和,像對待自家晚輩般噓寒問暖,殷切熱情。
祁沐白見慣了這群人的脾性,應付起來手到擒來,對着衆人舉杯:“抱歉,臨時有事耽誤了,我自罰一杯。”
“瞧見沒,我就知道準是工作耽誤了,脫不開身,年輕一輩像沐白這樣工作有幹勁的不多了。”主辦人沈從山笑着道:“剛還跟你林叔打賭你怎麼沒到,這就來了。”
“是嗎?”祁沐白放下酒杯,笑道,“那沈叔和林叔誰赢了。”
“沈從山這個老滑頭,我看他就是故意的,說你最近去國外看你父母,你平常最孝順,引導我們往這方面想,結果他自己又賭你是工作耽誤了。”
林建行搖頭笑道:“瞧瞧,這老東西滿嘴跑火車,沒一句實話。”
“去國外出差正好也順道看看我爸媽。”
“你是兩邊都不得罪。”沈從山說。
“沐白打小聰明,能跟你似的,在晚輩面前也沒點長輩的樣子。”
在場其他人也跟着附和起來,一句接一句,熱鬧非凡。
“來沐白坐我旁邊,席面就等你了,許久沒見跟林叔好好喝幾杯,就屬你酒量能和我拼幾杯了。”林建行手指着一桌人,“他們不是血壓高就是這疼那不舒服的,每次都喝不盡興。”
“林叔也要多注意身體。”祁沐白跟着落座在林建行身旁,侍應生拉開椅子,他接過道了句謝,态度從容。
“一天不喝酒就渾身沒勁,等以後到了地下記得逢年過節多給我燒幾瓶酒。”
“林叔身體健康,活到一百也沒問題。”祁沐白說:“聽說林叔剛得一個小孫女還沒祝賀,現在應該想想怎麼享受天倫之樂。”
大家族最重視門内子孫,特别是像林家人丁稀少,産業遍布世界家族卻沒幾個能打理的人,更注重子孫的繁衍和培養。
林沈祁三家從祖輩開始就認識,這些年來彼此競争彼此維護,各家在各自産業上蒸蒸日上,沒人能撼動,子孫輩也都自小認識,關系親厚,利益一定程度上捆綁在一起。
這張桌上坐的都和祁家有些淵源,祁沐白作為晚輩隻耐心坐着傾聽,中途話題聊到他便跟着應酬幾句,話術得體,哄得滿桌人哈哈大笑。
來回二十多個小時連軸轉,剛下飛機就趕來,祁沐白以為自己會精力不濟,中途随便找個借口離開,今晚卻異常精神。
人格外精神,手機卻一動不動,他拿出來看了幾遍,又切到日曆數了數,确認今天是最後一天。
手機在手裡來回摩挲,叮一聲,他立刻點開去看,卻是好友陳臨。
【夜色酒吧,哥們按你的喜好找了個大美女,保準你喜歡,快來,晚了不等你。】
祁沐白無語,啪一聲摁掉,眼風都沒給一個。
“沐白有工作?”沈從山眼尖,問道。
“嗯,助理有點工作需要确認,我出去一下。”
“工作重要,既然有工作你去先忙。”
祁沐白點頭,和其他人招呼了一聲起身走到院外,背後隐約能聽見誇他工作認真的聲音。
院内的植物剛修剪過,空氣裡彌漫着清新的青草味,他沿着鵝卵石小徑,穿過花園,在兩棵茂密的松柏樹前停下。
他靠着樹幹坐下來,這地方隐蔽,又有樹木擋着别人看不到,林建行拉着他喝了不少酒,祁沐白這會兒酒精勁上來,頭腦發脹,竟真一屁股坐了下來,也不顧往日形象了。
他拿出手機,反應遲鈍地劃拉了兩下,想了幾天的人突然發來了一條消息。
【祁先生,我考慮好了,如果另一半是你,我願意一試,我們結婚吧。】
她答應結婚,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