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說在夢裡不會感到疼痛的嗎?為什麼她現在疼得就要死過去了?!!!
在夢中陷入昏迷後,秋向蓮仿佛仍然置身于炙熱的火焰中,眼前卻是一片漆黑,疼痛像黑煙一樣籠罩了她。
人的壽命極其有限,所以人喜歡追求永恒,但同時又害怕永恒。
無盡的疼痛和無盡的黑暗是誰也無法永遠忍受下去的,不知道過了多久,秋向蓮尖叫起來。
再次醒來的時候,秋向蓮猛地睜開眼睛,像在水裡憋氣太久終于浮上水面一樣,她迫切地呼吸着新鮮空氣。
疼痛已經不見蹤影,取而代之的是冷冽的空氣,但她仍然身處黑暗,周圍太黑,眼前像是有濃得吹不散的黑煙,導緻她一度懷疑自己已經失明了。
秋向蓮眨了眨眼睛,摸了摸自己的臉,然後繼續往上。
沒有毛茸茸的耳朵,也沒有毛茸茸的尾巴。
她身上穿的既不是破損的和服,也不是除妖師的外衣,而是嶄新的巫女服,她剛剛來到提瓦特的時候穿的巫女服。
好像……醒過來了?
秋向蓮的眼睛逐漸适應了黑暗,她這才發現原來周圍并不是徹底的黑暗,遠處有星星點點的火光,身下則是松軟的泥土,她自己則感覺已經被凍僵了。
不是黑暗,而是黑夜。
現在是晚上,在绀田村外面,她入夢之前倒下的地方。
倒下之前掉落在地上的堇瓜還在原地,秋向蓮怔怔地望着地上的堇瓜。
然後她從地上爬起來,搓了搓凍僵的手,把地上的堇瓜撿起來,往影向山走去。
到達山腳下的時候,秋向蓮忽然改變了主意,她把堇瓜堆放在路邊,轉而往東南方向走,穿過白狐之野到了稻妻城。
剛才遠遠看到的火光,就是稻妻城裡的燈光。
秋向蓮現在又冷又孤獨,所以不由自主就想往熱鬧、溫暖有光的地方去,稻妻城就像一盞散發着熱源的燈,她就像隻趨光的渺小蟲子,徑直追了過來。
因為在稻妻城沒有認識的人,秋向蓮随便攔下一個路人問明了日期。
她發現自己并沒有睡太久,今天依舊是她下山去绀田村給到鳴神大社求簽的客人還包的那一天。
在夢境中經曆了三個黃昏,而現實中不過剛過去了兩個小時。
恍若隔世。
秋向蓮現在想找個人好好聊一聊,但她不知道該聊些什麼,也不知道能找誰。
大概是發現她的神情有點呆滞吧,有人路過她時停了下來,問她還好嗎。
說實話,她覺得不太好,她感覺自己的一部分神志還沒有從夢境裡走出來。
但她還是向詢問自己的人禮貌道謝,說自己沒事,然後繼續往前走。
散步是非常有益身心的活動,尤其是從一場噩夢中逃離之後,在充滿燈光的街道上漫步,就像是一個找回三魂七魄的過程一樣,既有些古怪,又有點治愈。
走了一段路後,秋向蓮停下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