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左手邊有一家居酒屋,居酒屋靠窗的桌旁坐着一個熟悉的金發身影,此時此刻,這個熟悉的身影正看向這邊。
視線相交,砂金微笑着向秋向蓮舉起酒杯,發出了邀請。
秋向蓮沒怎麼思考就推門走了進去。
在有些昏暗的燈光下,砂金還是之前花枝招展的孔雀一樣的高調打扮,他的腰間沒有屬于除妖師的長劍,臉上當然也沒有妖怪的血。
“好巧啊,我正在想該去哪裡才能找到你呢。”暖色的燈光照在砂金的頭發上,讓他的發色看起來比真實的顔色要更深一些。
秋向蓮坐到他的對面,說:“是啊,好巧。”
雖然完全沒有考慮該去哪裡找他,但既然在這裡偶遇,那就聊一聊吧。
秋向蓮給自己點了一杯啤酒,冰爽的啤酒盛在透明的玻璃杯裡,杯中的氣泡不斷往頂端白色的酒花處升去。
啤酒被端過來的那一刻,秋向蓮才發現自己渴了。
她把杯子裡的啤酒一飲而盡,立刻又要了一杯。
在等第二杯啤酒上來的時候,她對砂金說:“我會自己付錢的。”
“沒關系,在夢裡受折磨的是你,而且最後的火是我親手點的,這次就當是我向你賠罪吧。”
秋向蓮沒有推辭,因為第二杯啤酒已經送了過來。
喝掉兩杯啤酒之後,秋向蓮緊繃着的神經才慢慢放松下來,她舒了一口氣。
居酒屋裡昏暗的燈光正合她的心意,她短時間内對火是不會有什麼好感了,就連太明亮的燈光都會讓她回想起夢裡不愉快的記憶。
“真沒想到在夢裡被燒死會那麼痛苦,我本來還抱有僥幸心理,以為被火燒的時候不會太疼呢。”
砂金點點頭作為回應,但他似乎有些猶豫,不知道該不該開口。
秋向蓮察覺到了他的猶豫,問:“你想說什麼?”
他們曾經結成了同盟,要對彼此坦誠,不能隐瞞信息,但這份口頭承諾的效力隻局限于夢中,現在已經從夢中醒來,同盟關系自動解除,砂金如果有了新的發現或是線索,說與不說全看他自己,秋向蓮無權過問。
但秋向蓮還是問了,一來是因為夢裡的習慣一時還沒有改掉,二來是因為她确實好奇。
問題問出口以後,她才意識到自己問得有些草率,又補充道:“你不想說也沒關系,我理解。”
“不,其實……”砂金的目光停留在面前的甜蝦壽司上,過了約兩秒鐘後,他才擡起頭,“其實,我試驗過在夢境裡的時候有沒有痛覺。”
“哈?怎麼試驗的?往你自己的手臂上砍一劍嗎?”
秋向蓮隻是舉了個例子,準确來說她甚至隻是開了個玩笑,但砂金并沒有笑,而是點了點頭:“差不多吧。”
“差、差不多?你到底——”
“不過我不知道我們兩個的情況是否一緻,”砂金打斷了她的話,似乎不想就“往自己的手臂上砍一劍”多做讨論,“所以嚴謹起見,我發現你手指受傷之後,才會問你有沒有感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