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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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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甯市長甯刑偵支隊辦公樓。

“已經基本問情當日情況,在現場發現的兇器、分/屍工具上的指紋與嫌疑人指紋吻合,口供和我們掌握的目擊者證詞、監控錄像一緻,餘大隊他們的推斷是對的,洪二發是酒後與嶽小偉發生口角,争執時拿起桌上的水果刀,想要吓唬吓唬對方,沒想到失手捅死了嶽小偉……”

宋柏換了身衣服,大步流星進入辦公室。身後仲夏剛剛拿到訊問筆錄,遞上前來,簡單說明目前掌握的情況。

江桢跟在宋柏身邊,聽到這裡“嗯?”了一聲。他穿着從醫院借來的黑短袖黑褲子,頭發剛剛洗過,吹得半幹,微微打卷。一身常服讓他看起來像個來公安局找人的學生。

宋柏問:“怎麼了?”

“嶽小偉的死因是外傷性心髒破裂,之後出現的心包填塞令他心髒驟停,當場死亡。這失手也太巧了,和削蘋果時因為船颠簸不小心摔倒紮破心髒的那個故事一樣,像死神來了。”

仲夏遲疑了一下,說:“去年除夕的時候,有個人喝酒喝多了,在飯桌上摔杯子,被杯子碎片割了手。一開始大家都沒在意,後來血越流越多才送到醫院,可惜人已經不行了——杯子碎片正好割破了他的腕動脈。從現場的空酒瓶看,洪二發和嶽小偉喝了不少酒,會發生這種情況,也有可能。”

江桢翻出案發現場的照片。壽衣店内有明顯的打鬥痕迹,各種紙紮散落一地。當時嶽小偉的屍體就橫陳在這些紙紮之上,緻命傷并沒有令他出血太多,是之後洪二發近乎瘋狂的分/屍行為讓壽衣店變得一片狼籍,地上全是他踩出的血腳印,紙紮之間甚至還有帶皮的碎肉。

江桢問:“洪二發在訊問室表現怎麼樣?”

仲夏說:“很配合,一提起嶽小偉就哭,說自己真的沒想殺人,是酒後吹牛,不知怎麼就吵了起來,他隻是順手拿起桌上的水果刀,沒想到嶽小偉和他搶了起來,争搶過程中不小心把人捅死了。”

江桢說:“我看了漕橋派/出所對洪二發熟人的走訪詢問筆錄,大家普遍反應洪二發這個人木讷老實,甚至有點呆,完全不像有膽子殺人的人。結合他配合警察訊問來看,确實可能隻是一場意外,可問題是他還做了兩件讓人想不通的事情……”

宋柏适時插話:“拘捕襲警、分/屍。”

他壓着眉,提到襲警兩字時面色不善,聲音冷硬:“過失緻人死亡,輕判是三年以下,故意殺人則另當别論。如果他真是失手,發現嶽小偉死亡之後報警自首,配合調查,刑期不會比分/屍、拘捕更長,他何必弄得那麼複雜?就算洪二發作為社會底層人員不懂法,從行為邏輯上看,一個老實人失手殺人,過後即使想要處理屍體脫罪,也絕對不會采用分/屍這麼極端的手段,把場面弄得那麼血腥。案發現場的樣子不像分/屍失敗,倒像是故意損毀屍體。拘捕跳橋、用刀砍傷江桢,這都說明他是一個狠辣的亡命之徒。”

“事後配合良好并不能說明什麼。分/屍的主觀惡性極高,單是這一條就可以以故意殺人起訴他了。無論如何,洪二發殺害嶽小偉并分/屍是闆上釘釘的事實,下午和我提人指認現場,怎麼判他是檢察院的事。”

說到這裡,他的聲音戛然而止。口袋裡的手機震動發出嗡鳴,他點亮屏幕看了看來電顯示,冷厲的神色消退大半,按下接聽鍵時的表情竟然有點緊張。

他“喂”了一聲,随後鑽進他的支隊長辦公室,關上了門。

電話那頭不知是何方神聖,即使中間隔了一道門,站在外面,還是能夠聽到那頭狂風暴雨,是個女人。

仲夏趴在玻璃門門口,向内望去,八卦之魂熊熊燃燒:“那是誰啊?誰敢這麼大聲對宋隊說話?”

江桢搖頭,示意自己也不清楚,湊上前去,輕輕把門拉開一個小縫,對仲夏招了招手。兩人一上一下,緊緊貼在門口,豎起耳朵,聽着裡面的動靜。

隻消片刻,仲夏的表情便凝重了起來:“來者不善啊。”

“嗯。”江桢深以為然,重重點頭,顯然也很少見到宋柏如此吃癟,“他都隻挨罵不出聲。”

借着那條小縫,隻看見宋柏在窗前走來走去,手上似是局促,一會兒拉開百葉窗簾,一會兒又把窗簾合上。他時而“我知道”“不是你說的那樣”,時而“嗯嗯”“你放心”,俨然一副服服帖帖的樣子。

嗯嗯?

這世界上還有人能讓宋柏如此溫柔地回複“嗯嗯”?!

“不會是宋隊他……愛人吧?”仲夏心裡嘀咕,難道作風淩厲的支隊長其實是個妻管嚴?

誰知道江桢立刻:“不會。”

半晌,又在女警員狐疑的目光中解釋道:“作為宋柏發小,他結沒結婚我還是知道的。”

“那也說不準,你不是一直在外地嗎?萬一他們沒結婚呢,萬一是地下戀情呢?”仲夏腦補到。

“他給你們留下的印象是會搞地下戀情那種人嗎?”江桢有點驚訝,“以我對宋柏的了解,他是喜歡什麼就恨不得捧出來讓所有人都知道的那種人。”

不僅是戀愛。宋柏對任何人和事的偏心都堂堂正正,明目張膽。

江桢小時候在宋柏身邊長大,最知道他這脾性。

宋家兩個孩子,宋柏下面有個妹妹宋杳。宋柏是哥哥,嚴格良好的家庭教育讓他時刻恪守保護他人的準則,對待小一些的宋杳和江桢,他的體貼和無微不至甚至到了霸道的程度。

從小學到中學,每一個放學回家時恰好在江桢身邊的同學,都知道他有個哥哥叫宋柏。因為宋柏會不厭其煩地自我介紹,警告他們不許欺負江桢。

宋柏聽着電話的側影在江桢的視線中晃動,恍惚回到很多年之前。

年輕一些的宋柏在幽暗的中學走廊中揚起眉梢,用幹淨的衛衣袖子擦去他臉上手上的血污,那雙總是溫暖的、對少年的江桢而言稍大的手,替他整理淩亂的衣領,而後握住他的手腕,拉着他走進老師的辦公室。

看着四個被揍得鼻青臉腫的高年級學生,面對怒氣沖沖的四個家長,氣勢洶洶的老師和級長甚至校長,剛過十八歲,不過才走出中學半年的宋柏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是:“身手不錯。”

江桢才經過混亂的鬥毆,腦袋仍是一片空白。宋柏俯身,摟住他的肩膀,被微高的體溫蒸出的肥皂味撞入江桢的鼻腔。

宋柏說:“身手那麼好,為什麼還任他們欺負你一年多?”

說完宋柏又掏出錢包,裡面竟然是百元的現金鈔票,當着一群大人的面,宋柏把錢分成四份,拿給四個欺負人的大孩子。

沒有人接,宋柏問:“拿着啊,你們欺負江桢,撕他的東西,踩他的衣服,打他,不是為了找他要錢?”

然後宋柏把江桢往身後一拽:“很顯然這是校園霸淩,我已經報警了。這幾個小孩兒已經過14歲了吧?很好,那警察也可以立案了。你們以為警察會和稀泥?檢察院的未成年人檢察工作室剛剛成立,正愁沒有典型可抓,現在社會上嚴打這個,你們上網就應該知道。”

那之後對方說了什麼,事情是如何解決的,他們四個是怎麼一個一個過來,在宋柏的注視下道歉的,江桢都不太記得了。

他隻記得當那些人的怒火和穢語傾瀉過來,宋柏一直把他護在身後,他的臉貼着宋柏的背,仿佛那是世界上唯一不可撼動之物。

想到這裡,他嘴角噙出一絲自己都沒有察覺的笑意。

仲夏偏過頭,看他眼睛發直表情詭異,不由得伸手在他眼前揮了揮:“哎。”

江桢沒反應。

“哎!”仲夏急了,然而還沒等她開口提醒,宋柏已經走到門前,嘩一拉門——

兩個挂在門把手上的人直接被拉得一個趔趄,都掉進了支隊長辦公室裡。

江桢肩上有傷,被這麼冷不丁扯了一把,疼得哎呦一聲。

宋柏對着他倆,面無表情:“偷聽?”

仲夏忙扶起江桢,嘿嘿摸了兩下鼻子,強行挽尊道:“我們這不是關心您嘛……這人聽起來好大的派頭,是……誰啊?”

江桢也投去好奇的目光。

在這倆人好奇寶寶般的注視下,宋柏握着手機,上前扶住江桢的手臂,把他帶到自己的支隊長辦公室裡,往那張看起來就比其他椅子舒适百倍的辦公椅裡一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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