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他應該睡了一個下午,按道理來說,試卷不應該這麼幹淨,他也沒辦法能睡這麼久。
盛風荷走過來,見他一直盯着自己的試卷,不由得有些心虛,默默從一旁将自己的試卷收了起來,塞進書包裡。
陳杳垂眸看着她,想起她來找自己的原因,問:“找我什麼事?”
因為睡了一下午,嗓子有些幹啞。
他沒問她是怎麼找到他家的,因為他覺得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為了這件事在這等了一下午。
盛風荷擡頭迎上他的視線:“不急,你先等我一下。”說完就匆匆跑了出去。
陳杳怔怔的站在原地望着打開又關上的門,有一瞬的出神,燒已經退下來,又因為充足的睡眠,他現在頭腦明明很清醒,可卻又覺得陣陣恍惚。
在這裡走動的女孩,似真似夢,她像一隻鮮活的蝴蝶,穿梭在荊棘叢中,忽隐忽現,或許隻是眨眼間,她便會徹底的消失不見。
客廳裡亮着燈,門被打開時,透進一縷燈光,女孩就在那一縷燈光裡進進出出,将煮好的白粥和溫水放在他的書桌上,望向他的眼睛裡帶着淺淺的笑:“你先喝點水吃點東西,這樣胃裡能舒服一些。”
陳杳燒退下來後,她就去廚房煮了粥,想着他醒來吃點東西胃裡會舒服些。
桌上的白粥冒着熱氣,散發着甜甜的米香,陳杳擡腳将床前的椅子勾過來,放在桌前,對盛風荷道:“坐吧。”
他喝了口水,潤了潤嗓子,聲音清亮了許多:“今天,謝謝”
程恬午睡時間短,醒來會敲他的門,今天下午他卻沒被吵醒,原因可想而知,還有桌上女孩煮好的白粥。
盛風荷手中捏着書包垂下來的帶子,面對已經清醒的陳杳,她有些拘謹:“不用客氣,我們是同學,也是打羽毛球的隊友,互幫互助很正常。”
隻是因為擔心他而跑過來的這件事,盛風荷并不是刻意隐瞞,她一方面覺得确定的喜歡就要說出來,一方面又覺得不該太直接,追一個人應該要循序漸進,慢慢的來,如果一開始就被拒絕,她就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了。
陳杳沒說什麼,走到房門處打開房間的燈,繼而開門走了出去,客廳裡,程恬坐在餐桌旁,正小口小口的喝着粥,因為有些燙,喝之前她總要先吹一吹。
聽見動靜,程恬頭也沒擡,不吵不鬧,看起來情緒還算穩定。
陳杳沒過去打擾她,徑直去了廚房,廚房裡的東西很少,有些櫃子被上了鎖,眼睛能看到的地方,沒有任何的刀具,為了程恬的安全,陳杳将容易劃傷人的東西都收了起來。
鍋裡的粥一直溫着,熱氣裡都是香甜的味道,陳杳又盛了碗粥,拿了個勺子,端回房間時,女孩坐在椅子上,很端正,像是在上課。
陳杳将粥放在桌上:“邊吃邊說吧。”
他一會兒還要出去,怕時間不夠。
盛風荷看着推在自己面前的白粥,她從家裡出來時沒吃午飯,現在也的确有些餓了,她拿起勺子,小聲道謝。
陳杳的家,陳杳的房間,還有一旁的陳杳,盛風荷不可避免的有些拘束,雙腿并攏,坐的端端正正,小口的喝了幾口粥後委婉的開口:“我爸爸想給我請一個家教老師補數學,你給我講題的時候,我能夠聽懂,你也說了,你擅長鼓勵式教育,而我正好喜歡這種教學方式,所以,我想請你來給我當家教老師,周六和周日每天兩個小時,如果這兩天你沒時間的話,其他的時間也可以,你來定時間就行,你看行嗎?”
她一口氣将話說完,今天總要說出一個來找他的理由,正好她也有想要正式請他來給自己補習的打算,所以,趁着這個機會将這個想法告訴他。
隻是不知道他會不會同意,盛風荷說完心裡就開始打鼓,手捏着勺柄,垂眸盯着桌面。
空氣裡陷入沉默,暖黃色的燈光将兩個人的身影映在牆上,女孩垂着頭,柔順的長發垂落在肩側,陳杳側眸看過去時,能看到女孩柔和的側臉和長長翹起的睫毛。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說:“不行。”
他說話語氣總是太平靜,辨不出喜怒,讓人無法揣測他的情緒。
被拒絕,談不上意外不意外,隻是會有些失落和不安,盛風荷放下勺子,手放在膝蓋上,語氣很輕,在不大的空間裡猶如一片羽毛:“那,以後的周五你還會在書店給我補嗎?”
“盛風荷”
陳杳叫她的名字,盛風荷愣愣的擡眸看向他,四目相對時,柔和的光線在他的臉上留下點綴,目光也随着變得輕柔起來,他說:“我說過,隻要你想補,我就在書店裡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