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風荷真心好奇,繼續問他,可陳杳隻說,以後再告訴她。
既然陳杳不肯告訴她,再問也無果,盛風荷隻好換個問題:“你什麼時候找的方茂嘉?你找他要他就給你了嗎?這次不能再以後告訴我,我現在就要知道。”
她不想什麼問題都等以後再告訴她。
很少見女孩态度這麼強硬,雖然隻是軟軟的強硬,沒有震懾力,但莫名很可愛。
陳杳似是想了一下才說:“周六下午,一開始沒給,後來就給了。”
方茂嘉成績下降後,秦瑛給他報了補習班,陳杳有時會在那個補習機構代課,看見過他一次,所以周六下午陳杳抽了時間在樓下等他。
盛風荷看着他:“為什麼後來又願意給了?”
陳杳的回答簡單,他肯定省略了什麼。
陳杳指間轉了一下筆,定定的看了女孩一眼,女孩剛說過不能再不告訴她,他如果不說,女孩可能會生氣。
陳杳挑挑揀揀,言語簡潔的總結了一下:“我跟他說,他不給的話,我就打到他給為止,他膽子小,然後就給我了。”
“真的嗎?”
盛風荷不太相信,他看向自己的眼睛裡有溫柔,有空洞,有一層層的霾,好像隔着她,卻看向了很遠。
“真的,不騙你”陳杳低眸,收回視線。
“你打算怎麼處理那些東西?”陳杳問。
“扔掉”
縱使再喜歡,可東西已經變質了,不再是她喜歡的那個。
陳杳嗯了一聲,隔了幾秒,說:“别再一個人找方茂嘉,如果有非找不可的理由,我陪你去。”
找他要東西,盛風荷肯定是在單獨的空間裡找他,不會當着衆人的面。
盛風荷點頭“哦,好”
轉瞬又一想,東西已經要回來,他們應該不會再有什麼交集了吧。
冬日天短,夜色降臨的很快,不多時,陳杳就開始幫她收拾東西,“你該回家了。”
陳杳每次都這麼說,以至于盛風荷和他待在一起就不再看時間,也不會刻意去注意窗外的天色,因為該回家的時候,陳杳會提醒她。
盛風荷背上書包,跟在他後面往外走,小小的感歎一聲:“時間過得真快。”
如果是夏天,還要好長時間天才會黑。
盛風荷看着他的背影,心想,這樣對比的話,她會更喜歡夏天。
一同走出書店,這才驚覺天空飄起了小雪,細碎的不易讓人察覺。
盛風荷走下台階,定定地望着空中,幾秒後,語氣雀躍的喊他:“陳杳,下初雪了!”
陳杳視線落在空中的一粒碎雪上,随着它飄落在女孩的眉眼,女孩的喜歡會彙聚在眼睛裡,晶瑩明亮,像月光照耀下的白雪,會折射出星星璀璨一樣的光芒。
他說:“嗯,是初雪”
不一樣的初雪。
盛風荷伸出手,語氣期許:“你說,會變成鵝毛大雪嗎?”
她喜歡看漫天飛舞的雪花,純潔輕盈。
不等陳杳說話,盛風荷突然想起陳杳說不喜歡下雪,雪會造成出行不便,鵝毛大雪更會。
她慌忙結束雪的話題說:“我要回家了,我們下周見。”
說完,盛風荷背着書包跑向公交站台。
陳杳站在原地,看着公交車到站,然後駛離。
他轉身往巷子裡走,牆上的淩霄花隻剩下枯藤,沒有綠葉的掩蓋,露出斑駁的牆面,一根根枯藤攀附在上面,像不堪入目的一道道鞭痕,落魄潦倒。
她喜歡夏天的綠,喜歡盛開的淩霄花,她踏進這裡,是喜歡與好奇。
可淩霄花不會一直開,人也不會總對一件事好奇。
或許方茂嘉說的沒錯,她的喜歡太簡單,簡單到隻喜歡他,不會考慮圍繞着他的瑣碎和不堪,等她長大,等她明白,他隻會是她年少無知時的懵懂悸動。
可是,陳杳頓住腳步。
他也會長大,他會等雪停,如果可以,他會讓自己一直被她喜歡,可以是她年少無知時的悸動,也可以是她長大後的深深喜歡。
她總會往前走,他總會努力去追趕她的腳步。
……
初雪很小,落地并不雪白,盛風荷下了公交,慢吞吞的往家走。
陳杳來家裡給付悠悠補課時,盛風荷沒告訴過陳盼自己認識陳杳。
當時聽見陳杳說把東西給了陳盼,盛風荷的注意力都在陳杳是怎麼認識的陳盼,根本沒反應過來去問陳杳将東西給陳盼時是怎麼解釋的。
她下了公交車往家走的路上才陡然想起。
隻是她沒有給陳杳打電話,而是慢吞吞走回家。
如果陳盼問的話,她喜歡陳杳這件事,她會如實告訴她。
初中時,陳盼就告訴過她,在意一個人,對一個有好感,是很正常的事情,喜歡是沒辦法控制的,隻要正确的引導處理就好。
雖然,喜歡一個人,在陳杳不知道以前,她更願意守着自己的秘密,但是,她也并不害怕讓家長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