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風凜冽，有刺骨的寒，越往前走，路燈越暗，走到巷子口，單薄的身影已經與夜色融為一體，陳杳掏出手機照明，手機屏幕上顯示着盛風荷的微信消息。

陳杳點開，是新年祝福，四個小時前發的。

陳杳指尖停在輸入框的上空，現在已經淩晨一點多，她應該已經睡了吧？

他退出聊天框，打開手電筒踏進巷子裡，巷子裡穿風，吹過手背，像無數的針尖刺向皮膚，密密麻麻的疼，陳杳回到家的時候，程恬還在客廳裡等他，縱使很困，陳杳不回來她也不肯去睡。

陳杳回到家第一件事依舊是看着程恬吃藥，倒藥的時候，手中不穩，藥片掉在地上，他倒了杯滾燙的水，捂在手心，片刻後重新倒了片藥，看着程恬吃下去，然後送她回房間睡覺。

等他回到自己的房間時，已經淩晨兩點。

打開桌上的小台燈，暖黃色的燈光不至于讓房間太過陰暗，窗外遠處，還有煙火在綻放，短短一瞬絢麗就歸于沉寂。

桌面上放着一個紅包，餐廳經理給每個員工都發了新年紅包，臨時工也有。

……

盛風荷收到陳杳的新年祝福是在早上八點，她看見的時候已經是上午十點了，她昨天晚上一直在等他消息，什麼時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盛風荷一直沒回，九點的時候陳杳跟她解釋了一遍，說昨晚看到消息的時候已經有點晚，所以沒能及時給她回。

九點二十的時候，又給她發了一條，說開學見。

盛風荷拿着手機，頭發淩亂的趴在床上，滿面笑意的在輸入框裡打字，“沒關系的，你不能及時回消息一定是事出有因，我今天也因為睡懶覺晚回了你的消息，你也不會怪我吧？”

“不會。”

這次陳杳幾乎是秒回。

盛風荷沒想到他會回這麼快，聊天框她都還沒來得及退出去，看了一眼他最早發的那條信息，盛風荷打字，“你怎麼醒這麼早？”

陳杳說看到消息的時候有點晚，盛風荷突然就想起冬至那天，他回到家的時候都快十二點了，他最早睡覺也要到一點以後。

“不困”

他很快回複。

盛風荷看着聊天界面，趴在床上幽幽歎了口氣，他聊天也這麼簡潔，單看文字的話肯定會覺得他有些不耐煩和敷衍，不對，配上他的表情和語氣也并不會讓人感覺到他的熱情，隻會讓人認為他是出于禮貌，你既然問了，他不好不答。

可盛風荷知道，他是在認真的回答自己的問題。

“……陳杳，你能不能發語音？就說新年的祝福語”

盛風荷緊張的按下發送鍵，心跳忐忑中夾雜着期待，用被子将自己蒙住。

她想聽陳杳的聲音，他的聲音像一股冷冷的清泉，動耳悅心。

方才陳杳都是秒回，這次過了一分鐘手機都沒震動，盛風荷有些失落，覺得這一分鐘怎麼這麼漫長，她掀開被子透氣，摟過一旁的娃娃，出神的望着天花闆。

盛風荷撈過手機，剛打開微信，陳杳的信息就跳了出來，她眼睛一亮，迫不及待的點開放在耳邊聽，他說

“喜新春新歲，願新春以後，吉吉利利。百事都如意。”

“盛風荷，永遠開心。”

在陳杳看來，開心最重要，他希望盛風荷永遠開心歡愉。

盛風荷亦如此，她說：“樂事生平占，天從人願。”

希望他一生平安喜樂，天遂人願。

陳杳說開學見，但他走讀，不住校，在校園裡很少能見到他的身影，開學第一周，學校諸事都還未安排妥當，第一周的體育課暫停，也不能一起在操場打羽毛球。

盛風荷隻能全身心投入學習，期待周五。

周五見面那天陳杳主動告訴她，他以後的每周周六周日要去給付悠悠補習。

這件事盛風荷知道，所以并不驚訝，隻是好奇具體時間，“上午還是下午？”

盛風荷做題的時候遇見了一道比較新穎的題目，一直解不出來，有些受挫的趴在桌子上。

陳杳瞅了她一眼，說，“周六是上午九點到十一點，周日是下午兩點到四點。”

聞言，盛風荷坐起來，眼睛裡恢複了些神采，“周日四點結束的話，我們可以一起回學校。”

話一說完，盛風荷又補了句，“我平常也都是四點左右坐公交回學校的，正好順路。”

說完，她又重新趴在桌子上，隻不過這次把臉側向一旁，陳杳隻能看見她茂密的長發。

他忍不住笑了一下，輕輕敲下桌子，語氣輕緩，“坐好，我教你解這道題。”

“……等一下再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