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托着下巴回憶起塞德裡克的課程表,他下午排的是魔法史和古代魔文兩門課——要知道賓斯教授大概有幾百年沒給學生加過分了,那能給他加分的就隻剩芭布玲教授的古代魔文課了。可秋轉念一想,以塞德裡克在古代魔文上的造詣,光靠課堂表現恐怕也加不了那麼多分,該不會是芭布玲教授看在她的面子上故意放水吧?秋厚臉皮地想。
“待會還是去圖書館?”索菲亞坐在拉文克勞學院的長桌旁,一邊翻動着手中的日程計劃本,一邊擡頭對秋說,“剛好我們可以一起把算術占蔔課的作業搞定——這次的數字謎題也太刁鑽了。”
還沒等秋想好如何婉拒,瑪麗埃塔已經搶先代她回絕道:“大明星這個月的行程早就排滿了,區區一份算術占蔔作業,自然有人替她操心。”
秋沒好氣地瞪着她,覺得下午的封口費打了水漂——原來瑪麗埃塔是在玩“曲線救國”的把戲,故意說些引人遐想的話來讓人猜測和追問。
“你說羅傑?他估計沒空呢。”索菲□□報落後,誤以為瑪麗埃塔又在打趣秋,“理查德說羅傑最近連自己的作業都忙不過來。”秋内心不解,這學期羅傑怎麼總是一副神神秘秘、行蹤不定的樣子?不過忙不過來也好,秋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應該怎麼面對他,如果他真的因為她……
“我把題目都看完了,初步的解題思路也有了,我們晚上可以一起寫答案。”安妮突然開口小聲說道。這兩天在餐桌上,她一直坐在秋的身邊,被她們一群人圍在中間,起初還顯得有些拘謹,如今看來已經完全放松下來,似乎習慣了她們這群人熱熱鬧鬧的交談氛圍。
“什麼思路?”一聊到知識相關的話題,克拉拉立馬來了興緻,注意力瞬間被吸引了過去。
漢特面色陰沉地望向秋,顯然對當前狀況頗為不滿。秋懶得理會他,暗自盤算着接下來的行程安排——既然和塞德裡克約定在魁地奇比賽前維持地下戀情,圖書館這種人來人往的地方自然不能去,古代魔文辦公室也因上次的突發事件成了她的心理禁區。
秋低頭往吐司上塗抹着草莓醬,繼續思索着可以兩個人單獨寫作業的地方。突然,一陣異樣的安靜以她為圓心蔓延開來,接着,她聽到了塞德裡克的聲音——以一種過分正式的語調響起。
“嗨,秋。”他禮貌地同她打招呼,就好像上次魁地奇比賽後他們沒怎麼見過面一樣,“最近還好嗎?”
秋的手指一顫,餐刀在盤子上劃出輕微的聲響。她轉過頭,正對上塞德裡克那雙溫和的灰眼睛。他站在她的身後,姿态挺拔得像在發表級長講話,但眼神中卻帶着一絲緊張和懇求。
“我很好。”她愣愣地看着他,眼神裡好像在說:你今天是不是瘋了?昨天說好的低調呢?
塞德裡克沒有理會她的眼神質問,又繼續說道:“下周六你打算去霍格莫德嗎?”他認真而又誠懇的看着她,仿佛他們隻是普通的同學,而非在深夜一路手牽手回城堡的戀人。
秋自然不會拒絕他,但她心裡有點惱怒他的自作主張,準備讓他緊張一會兒。她面無表情地盯着他看,很久以後才說:“當然。”
“我聽說聖誕節期間的霍格莫德會舉辦許多限定活動,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能邀請你和我一起去?”他看起來比昨天向她告白時還要緊張。
周圍瞬間爆發出了尖叫聲與抽氣聲。奧琳娜和瑪麗埃塔緊緊靠在一起,臉上都是一副“沒眼看”的誇張表情;理查德等幾個男生正用難以置信的目光死死盯着塞德裡克;索菲亞則興奮得直接把秋從長椅上拽了起來。此刻,禮堂的另一半區域也徹底安靜下來,至少有三個學院的學生都齊刷刷地将目光投向了他們。
“如果你不願意,可以拒絕。”塞德裡克似乎完全沒料到動靜會鬧得這麼大,更沒料到秋會如此平靜。他現在看起來緊張得快要冒汗了。
秋心裡覺得奇怪極了:難道我還會不答應嗎?你幹嘛這麼害怕呀。
她本來打算給他點顔色瞧瞧,讓他以後不要不經過她同意就擅自做這種事。畢竟他們昨天明明已經說好了,在比賽前要保持低調。可結果呢,今天一大早他就和羅傑打架,晚上又當衆邀請她,這也太不把她的話放在心上了。然而,當看到他那一副仿佛被抛棄的狗狗般的可憐模樣時,她的心還是軟了下來。她稍稍提高了音量,說道:“我很樂意,塞德裡克。”
話音剛落,又是一陣女生的尖叫。赫奇帕奇長桌上不知道是誰開始敲起了餐具,隔壁的奧利弗·伍德也莫名其妙地加入了他們的行列,敲得格外響亮。
“晚上去哪?”秋沒好氣地瞪着塞德裡克,同時背對着其他人,用口型無聲地詢問他。
塞德裡克笑嘻嘻地看着她,用旁人能清晰聽見的音量,得寸進尺地問道:“那待會你願意和我一起去圖書館嗎?要是有什麼學業上的問題,我們都可以一起讨論。”
“我晚上得去芭布玲教授的辦公室。”秋撇撇嘴,暗示着說。她才不想完全按照他的劇本走呢。
拉文克勞的小鷹們都将早上的事情與剛才發生的事聯系了起來。一部分人覺得,塞德裡克或許是先和羅傑起了沖突,之後才想到追求秋;另一部分人則認為,以他們二人平日裡的為人處事風格,絕不可能因為其他緣由大打出手,這件事肯定就是因秋而起。
至于格蘭芬多這邊,韋斯萊兄弟已經就塞德裡克能否追上秋這件事開設了賭局,他們似乎還對十月份與赫奇帕奇的魁地奇比賽耿耿于懷,希望結果是“追不上”,但伍德卻壓了一大把加隆在“能追上”這一選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