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星華暼他一眼看出他的解圍之意,便合起紙扇,施加在程蓋身上的威壓盡數消散。
程蓋趕緊從地上爬起來,跌跌撞撞地險些又栽到地上,被幾個小随從扶住前去隸事堂領罰。
此時朱雀門看熱鬧的弟子也都識趣地散去,沒敢留在這裡觸黴頭。
掌事長老清清嗓子,擦去額上虛汗:“外門弟子不懂事,還請星華你見諒。”
房星華哼笑一聲,扇端抵住唇畔:“長老哪裡話,我還犯不着跟一個小輩置氣。”
掌事長老賠笑,心裡直呼您可太犯得着了!這無極宗誰人不知得罪誰也不能得罪面前這個人。
“走了,執事堂還有事要忙。”房星華丢出一隻機關鳥,輕盈地落在鳥背上,離開時還笑眯眯地跟掌事長老告别。
見他走遠,掌事長老這才長出一口氣。跟這人聊天比跟宗主下棋還累,掌事長老錘捶背,打算回大殿好好休息一會兒。
而這邊正要去尋人的紀迎寒沒想竟在半路和黎澹月範琰碰上。黎澹月捂着頸部,範琰在旁邊跟他絮絮叨叨,看起來操心極了。不過看到他們沒什麼事,紀迎寒總算能松口氣。
“小寒你沒事啦?”看到她範琰終于停下唠叨,繞着紀迎寒轉了足足一圈确認她沒什麼事才終于放心。
紀迎寒配合他轉了一圈:“我都說我沒事啦,是你們太緊張了。”
黎澹月自打看到她便一直低着頭,似是自責因為自己的緣故讓她幾次涉險。
“阿月謝謝你替我出頭,沒想到會害你受罰。”紀迎寒嘟嘟囔囔,心裡也有點過意不去。
聞言,黎澹月猛地擡頭,下一秒卻因為後頸的疼痛咧了咧嘴:“應該過意不去的是我才對!如果不是因為我,程蓋也不會三番兩次針對你,都是我的錯!”
兩人的互相檢讨聽得一旁的範琰直皺眉,最後他踮起腳一左一右攬住他們:“好了好了,你們再這麼說下去連我都要開始檢讨了。而且明明就是那個程蓋的錯,我看他那麼嚣張,遲早被好心人收拾!”
三人到傍晚時才知道程蓋确實是被收拾了,至于對方是哪個好心人,他們隻聽說是内門的某位師兄,那位師兄長得極為俊美。
紀迎寒吃着菜哼哼道:“要是下次讓我碰上那位替天行道的師兄,我一定要好好感謝他!”她瞥了眼一旁大口吃飯,仿佛吃完這頓就沒下頓的黎澹月,“說起來,也不知這靈礦山的勞役辛不辛苦。”
“沒事,我犯了門規本就應該受罰,況且去靈礦山挖礦對我來說也是一場修煉。”黎澹月想得倒是通透,說到這裡他撓了撓頭:“我覺得我該去跟莊師兄道個歉。”
範琰在一旁煞有其事地點頭:“是啊是啊,你跟莊師兄打起來的時候都快把我吓死了!”
“說來我也還沒正式跟鐘師姐和莊師兄道聲謝呢。”紀迎寒若有所思。瞧見時辰尚早,她便又去點了些招牌菜,打算跟他們一起去找莊良正和鐘芸。
巧就巧在,來尋莊師兄時,鐘芸剛好也在莊良正的院子裡。
“莊師兄,今日冒犯了你,還望你不要怪罪。”黎澹月拱手畢恭畢敬地道歉。
莊良正微微一笑,完全沒把這事兒放在心上:“無事,你也是關心則亂。”他的目光在三人間掃過,“能夠為朋友挺身而出是好事,隻是下次記得先考慮後果。”
黎澹月認真點頭似有所感。
一旁已經吃上的鐘芸遞來一雙筷子:“莊師兄你就别說教了,再說下去我都沒有胃口了。”
莊良正無奈,接過筷子,對三人點點頭:“你們有心了。”
坐在一旁的紀迎寒還惦記着山上的野獸,于是便問道:“鐘師姐,那些野獸怎麼樣了?”
“它們啊沒什麼大事,天還沒黑的時候就能回窩了。”說罷,鐘芸咬着筷子似是想起什麼,她在懷裡掏了半天掏出一個東西,“對了,我給它們檢查身體的時候找到這麼個玩意兒,你們知道是什麼嗎?”
紀迎寒一看,居然是那顆她遺失的琉璃球,不由大喜:“鐘師姐,你在哪找到的,這是我的琉璃球!”
沒想到這麼快就找到東西的主人,鐘芸也不用再多費心思,便将琉璃球物歸原主。至于在哪找到的……鑒于她和莊良正正在用膳,還是不說為好。
不過高興的紀迎寒完全沒注意到這點,她把琉璃球收好,打算找個時間再去山上探望一下那些野獸,畢竟它們也是因為自己才遭受這場無妄之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