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時舟想家事自然不能阻攔,囑咐後重新上了馬,駕車先行時,那姑娘攔住了他,神情嚴肅,“公子身上有好重的血腥味和硝煙味,馬車裡更重,不知道……”
陸時舟心一驚,“方才……”正當他想找一個理由瞞天過海時,青衫女子給了他一罐傷藥,歉然一笑便坐着馬車遠去,陸時舟打開藥膏發現是止血的,轉身見謝尋歡睜眼,問他發生什麼了。
陸時舟晃了晃藥膏,給他處理好傷口後,又将藥膏往自己身上擦,剩下還有大半留給謝尋歡,讓他沒事的時候擦一擦。
謝尋歡道:“哪裡來的藥?”
陸時舟寫道:“一個好心路人給的。”
路在腳下,一分為二,走過前面一道彎路,二又合一。
希望有一天,我們能欣賞同一片風景。
—
永和十七年的春天,梧國的曆史添了驚天動地的一筆。
春去秋來,萬象更新,一年又過去了。
樓蘭城主半夜被人割了頭顱,抛在軍營面前,樓蘭士兵一早起來看見一個死不瞑目的頭顱,引起不小慌亂,壑時當場殺了幾個驚慌失措的人,穩定軍心。
史拉大認為梧國萬事俱備隻欠東風,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優先占取優勢地位,壑時與達而拉商議許久。
翌日,壑時出擊,将梧兵逼近崎岖山道中,點了炮火,坍塌灰燼流血不止。
宋遠河罵了一句卑鄙。
他與梧帝一人往北一人往南,謝尋歡和陸時舟則是聽命令留在原地。
謝尋歡聽不見聲音,陸時舟不放心他,見前方有煙霧,謝尋歡讓他去看看,轉身時,一把匕首擦在他脖子上,血珠順着刀尖滴在衣領上。
“你……”
此人是軍營裡的太仆,他撕下僞裝,滿臉陰險,見謝尋歡疑惑,手下的刀子更用力了,整個人處于一個瘋狂的狀态。
謝尋歡心想,這倆年我也沒得罪他啊。
馬泰掏出一個炮火,駕着謝尋歡走出軍營,他的意思謝尋歡懂了,要麼他炸了這裡,要麼他跟着走,他連忙點頭,跟着馬泰走了過去。
手擺了擺,大腦緊繃,馬泰帶着謝尋歡來了一個牢房,一個胡子亂飛的大叔一臉兇樣,馬泰指了指他,嘴裡不知道說些什麼。
“就是他,他之前喬裝成商人打探敵情,樓蘭的地形圖就是他畫的。”
馬泰一臉鬼笑,“你答應我的錢……”
邬德一聽,命人擡了一箱子,裡面裝了金燦燦的黃金,他欣喜若狂,伸手去接,在邬德的示意下,侍衛擡着黃金将其帶了出去,謝尋歡心裡罵了一句蠢貨。
樓蘭打仗,一箱沉甸甸的黃金怎麼可能給他,隻怕他有命拿沒命花。
正當他這麼想,一腳踹到他心口,他整個人撞到了牆上,吐了口血沫。
“就是你這小子,本大爺今天就讓你知道戲弄我們的下場。”
邬德整口牙露出來,臉上的肉跟着一顫一顫,他身旁的侍衛吓得低了頭。
謝尋歡道:“呸。”
這句話惹怒了邬德,他整個人一拳揮了過來,謝尋歡擡手一接,反踢了回去,邬德怒道:“來人來人,将這小子綁起來。”
一群士兵湧進來,摁住謝尋歡的雙腿雙手。
十天後,侍衛見邬德過來,心裡顫動,“他什麼都沒說。”
邬德見那人渾身皮肉沒有一處好的,渾身濕透,眼睛緊閉,踢了一腳,“還活着?”
“是……不過,大人,奴發現他是聾的,聽不見。”
邬德笑笑,“那可不,屢次壞我們好事還能讓他落着好,一個炸藥讓他聾了倆年,唉,可惜了。”
“去拿筆告訴他,隻要他吐出了有用的消息,我們就放了他。”
“他能知道麼,年紀小,宋遠河不一定同他講。什麼邢都給他上了一遍,硬生生挺了下來。”
那人話一落,身上一抽,一把匕首紮在胸上,這人倒在地上,不相信自己死了。
剩下那人吓得腿腳發抖,連忙拿筆寫字,将紙送到謝尋歡面前。
謝尋歡一瞧,笑了一聲,“不知道。”
一頓鞭子下來,邬德感覺骨頭都在戰栗,“我差點忘了,你這臉不錯。”
那侍衛連忙将邬德的話記下來,謝尋歡一看,“是嗎?”
邬德笑的越發猥瑣,他身旁的侍衛瑟瑟發抖,樓蘭人都知道此人是個斷袖,喜好男風,又嗜血,謝尋歡渾身傷口,打了這麼多天,都沒動他的臉,就是因為邬德特意囑咐過。
“那就找幾個人給他洗幹淨,送我房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