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9晚10時，專案組30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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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凍廠附近十分荒涼。果然像祁顔說的那樣，這一片廠區隻有位于正中間的那家租出去了。其餘的廠房全部緊閉着門。

廠區格外安靜，靠近龍飛的冷凍廠才隐隐聽得到些聲音。是制冷設備發出的轟鳴聲。嗡嗡地回響在寂靜的夜色裡。

空氣裡浮動着難聞的魚腥味。後面跟着的二探組的刑警們打着手電。甯遠皺眉打量着旁邊的那個工廠，緊閉的鐵門下隐隐有些風幹的黑色偏紅的痕迹——

看來這凍魚廠倒閉後，連廠子裡剩餘的庫存都沒清理，全堆在這腐爛發臭。

二探組的刑警打開了龍飛的冷凍廠的大門。一進廠區空氣驟然變冷，甯遠猝不及防吸進一口冰冷的空氣，側頭看向一旁的葉展，戴着口罩也看得出他在打噴嚏。

甯遠把一直抱在手裡的羽絨服遞給他，冷着臉道：“穿着吧，别給我們找麻煩啊。”

剛才從市局出來，甯遠堅持要開自己的車。他後備箱裡有一件羽絨服。

想着晚上在醫院葉展又是針沒打完就立刻跑回分局加班審段清之，甯遠瞅着他的臉，正穿着他的羽絨服，此刻葉展正在低頭戴方才技術隊給的手套，仔細整理着手套邊邊角角。

甯遠搖搖頭，真是無語。關鍵這人老是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然後下一秒就可能吐血。還總看着跟沒事兒人一樣，完全不給人心理準備。

毫無預兆，這是甯遠覺得最恐怖的地方。

再這麼折騰下去，怕是不知道哪個瞬間他又得出事。甯遠歎了口氣，愣神之際葉展已經走進了放冷凍設備的那間廠房，甯遠趕緊也拿了副手套跟上去。

冷凍廠裡的氣味倒是不難聞，但是出于職業敏感，甯遠總覺得聞着還有一股别的奇怪味道。

“祁隊！快過來看看！”

甯遠擡起頭，一個刑警正扒在一個冷櫃邊上，朝他們揮手大喊。

幾人走過去。隻見冷櫃裡那些被凍硬的雪糕橫七豎八的堆在一邊，露出最底下一排整整齊齊擺放的雪糕袋，雖然是雪糕包裝，但看起來被壓得十分平整，袋子也不像是裡面有雪糕的輪廓。

葉展伸手戳了一下那雪糕袋，袋子瞬間陷了下去——果然，那不是雪糕。

葉展拿起一袋撕開，赫然掉出一個巴掌大的裝着白色粉末的密封袋來。

看到那密封袋的瞬間祁顔張大了嘴巴。難道還真是……

葉展打開密封袋，戴着手套的手指撚了一把粉末，湊到眼前仔細地觀察着。

“氯|胺|酮。”葉展蹙着眉說道，甩着手放下了密封袋。

甯遠看着那個密封袋裡的白色粉末，葉展繼續道：“一類管控精神藥品。也就是俗稱的k|粉。在醫學臨床上，一般當麻醉劑用。偶爾也有當抗抑郁藥使用的，但管控嚴格。”

k|粉？甯遠大驚，那不是毒品麼？

葉展仿佛看出了他在想什麼，神情肅穆地點了點頭：“沒錯，就是毒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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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和他猜測的一樣。這個冷凍廠絕非龍飛用于凍肖潇的屍體那麼簡單。不過這屍體，真的是龍飛凍的麼？葉展蹙着眉想。

複盤先前的推測，屍體應該是兇手凍的。恰巧被龍飛發現，這才驅車抛屍的。

所以肖潇的死亡時間，和甯遠屍檢給出的推斷的一樣，很可能正是二号。

“這查到的毒品質量數，十個腦袋都不夠那龍飛掉的。”甯遠漫不經心地開口道。他說的是事實，單憑查到的這些毒品量，早夠那龍飛判死刑十回八回了。

正開着車，甯遠不時看向沉思着的葉展。他還是那副模樣，臉依舊白得可怕。甯遠歎了口氣，茫然地望着擋風玻璃前的夜色。

——先知的臉色看起來可太差了。甯遠擔憂地想着，也不知葉展這羸弱的身子，再這麼折騰下去還能撐多久。

雖說辦案效率的确高……甯遠到現在都還搞不懂，葉展到底怎麼知道龍飛那冷凍廠藏的是毒品的。

于是甯遠試探着問：“哎，你到底是咋知道的啊？”

葉展回過神，先是一臉莫名其妙，随後反應過來，組織語言剛要開口，轉念一想甯遠肯定沒怎麼看龍飛的案卷。跟他講自己的推測他也不一定聽明白。

于是葉展随口搪塞：“我不知道啊，都說了我随便詐他的。這你不信？”

好吧。先知就是先知。甯遠閉嘴了。過了一會兒他又扭過頭：“待會你準備幹嘛去？”

沒想到葉展頭也不擡地答道：“沒什麼事兒的話，回醫院吧。”

甯遠聞言震驚了一刻，用一種另類的目光投向葉展：“真的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