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差。這是葉展留的後手。

“對了，冷隊他們查段清之查的怎麼樣了？”葉展問，“來消息了麼？”

而且如果不是因為那個冷凍廠查出龍飛藏的毒品一大堆事，現在也不至于一點兒人手也分不出來給他查艾一茶。葉展略有些煩躁，他有一大堆需要技術隊支持的調查——

比如，14号晚上艾一茶在哪，20号王秀華律所的公益演出，還有25号江城别墅區……

而現在連最基本的走訪的方向都沒有。否則葉展自己就能去查了。

甯遠搖頭：“沒呢。祁顔隻跟我說段清之家那些公司太難查了。可以理解，畢竟他要真敢販毒，肯定早做了充足的準備。這要查起來——指不定得以年為單位了。”

聞言葉展頭疼不已。但這是事實，萬一段清之真被查出參與販毒，極有可能不止冷凍廠有藏。這些毒品要是繼續流向市場……

對了，綠江小區那個監控他還沒看完。

葉展迷茫地望向車窗外，暫時也隻能先回去把那個看了，看看有沒有可能找到艾一茶出入的身影。

還有，龍飛的車離開綠江小區，駕駛員是艾一茶也未必不可能。

葉展感到眼前有些發黑。不知為何，頭又開始隐隐作痛起來——早上也沒漏吃藥啊？葉展疑惑地分析着，今早在醫院的時候他剛把甯遠叫醒他就催自己吃藥，盯着他把藥吃了。

至于昨晚打的點滴——葉展恍然想起，甯遠走後他把點滴全調快了，甚至在甯遠拿了監控錄像回到醫院之前就全打完了。

加之昨晚一夜都幾乎沒怎麼休息，但就算是這樣，光是那個監控錄像都沒來得及看完。

不過還好，不太礙事。葉展擡手扶住額頭倚在車門邊，那張一向平靜的臉上罕見地流露出痛苦的神色來。

甯遠看到他撐着頭半天、面露痛苦的神色，立馬吓一跳，忙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先知，你沒哪兒不舒服吧？”

葉展還沒回過神來。他一旦陷入深思，周遭的環境仿佛全部成為虛無。

見葉展不回答，甯遠心中一驚，趕緊靠邊停了車，伸手去摸他的額頭——還真有點發燒的迹象。

“你……”甯遠瞬間倒吸一口氣，心中猛地一沉。

葉展終于回過神來，拂開他的手：“我沒事兒，我就是在想艾一茶的事。”

碰到他那冰塊一樣的手，甯遠皺眉：“你怎麼又發燒了？”

葉展一怔，也摸摸自己的額頭，無神地說：“我……發燒了嗎？”

一旁的甯遠長歎一口氣：“我送你回醫院吧。”

葉展趕忙搖頭：“沒時間了，咱們還得到分局去找祁顔問問段清之公司的情況，順便看看能不能問他要個探組，我還要……”

甯遠冰冷地打斷他：“你小命不想要了？”

他露出一絲無奈的微笑：“我這真沒事兒。甯遠你聽我說，現在段清之在局裡，暫時沒什麼問題，”頓了頓，葉展繼續輕聲說：

“但我看剛才艾一茶的态度很奇怪，我也不清楚他對我有沒有起疑，他随時可能跑。萬一他真是兇手，那他跑了，到時候咱們的工作量隻會更大……”

他說的倒有理。甯遠無話可說。鐵青着臉拉了手刹準備啟動車子。

葉展深吸一口氣，繼續道：“這樣，先回局裡去把10.14号綠江小區的監控錄像拿了，然後立刻去分局，一路上我應該就能把剩下的錄像看完……”

葉展這一連串的話聽得甯遠直皺眉，一言不發地開着車。

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本就沒什麼力氣的葉展感到十分虛弱和疲憊。他閉上眼睛，靠在車窗邊繼續沉思。

如果不是腱鞘炎，精神疾病的軀體症狀也可能引起手抖。

可他為什麼要戴護腕呢？葉展百思不得其解。

漫無目的地想着，葉展打開手機，随手點開了一個楓茶樂團的演出，日期是10.19号下午。

葉展有些不舒服，靠在椅背上閉眼聽着。這場音樂劇不長，沒多久就結束了。一場音樂劇聽下來，葉展覺得似乎有哪兒不對——

這場音樂劇裡，沒有出現《卡門》的前奏曲，回憶了一下昨晚看過的所有楓茶樂團的演出，但凡艾一茶上場，就一定會出現《卡門》。

葉展疑惑地睜開眼睛，将進度條拉到中間，果然，這場演出的鋼琴師不是艾一茶。

思忖了一刻，葉展忽然冒出一個想法，轉頭問：“對了，你知不知道分局第一次審艾一茶是什麼時候？”

甯遠一愣，那天為了幫先知分擔工作量，他把艾一茶的案卷看了個遍。這他還真記得，于是甯遠說：“是10.17号上午。怎麼了嗎？”

甯遠扭過頭，見葉展正看着自己，那白紙一樣的臉上隐約浮現出一種驚喜之色：“我有了個想法——咱們又有方向了。”

甯遠剛要問什麼方向，葉展突然坐直了身體：“掉頭，先過去分局，我要去找分局的溫隊申請權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