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遠回憶了一下，還真有點兒印象。但不多，于是他問：“楊隊，當時你們查過艾一茶麼？”

楊瑞搖頭：“沈楓案帶隊出現場的是劉月，你這都忘了？你跟我一起在鑒定中心。沈楓的屍體在江灘被發現時已經高度腐敗，加上那幾天下暴雨給拖屍痕迹啥也沖沒了。也沒人報案，技術隊花了好長時間才查到她身份……”

甯遠聽着聽着皺起眉：“沒聽她說過查了什麼人啊。”

楊瑞一臉莫名其妙：“不是，難道你應該聽說麼？”

當年的甯遠在淮口支隊可從來不管破案。最多就是和支隊吃飯閑聊之際，要是有想法就說上兩句。加之沈楓案連現場都不是他出的，他對這個案子幾乎一無所知。

然後現在在堰江支隊每天當牛做馬……甯遠又想抽自己了。扭頭狠狠翻葉展的白眼，卻正好碰上他的目光。

兩人同時開口。

葉展：“你……”

甯遠：“我……”

一旁的楊瑞看着這倆人，明顯感到氣氛不對，遂換了種眼光，重新上下左右特别地打量甯遠。臉上露出一絲尴尬的笑：“你倆……”

葉展趕忙推開甯遠，對楊瑞道：“楊隊，你們不是要審艾一茶麼？……”

2>

現在，淮口支隊又把重點放在了艾一茶身上。可葉展直覺他們問不出什麼，也不一定查得到艾一茶的證據。

暫且不談他是不是殺沈楓的兇手，兩年過去了，除了卷宗裡留存的當年的偵查痕迹，現在要是還想查證太難了。

葉展沉吟着，目光在沈楓的卷宗上掃過。

“你覺得楊隊能問出些啥麼？”甯遠邊吃泡面一邊擡眼問葉展。

葉展轉着筆，搖頭：“我敢肯定，他們在艾一茶口中啥有價值的也問不出來。但還是讓他們先問吧，晚點看能不能請淮口支隊來的人抽空開個會，關于沈楓案的細節我還有些想問的。”

甯遠聞言一皺眉，放下叉子：“你神經病又犯了？這馬上結案了你還想加班？别告訴我你真覺得沈楓不是艾一茶殺的。”

這人還真點頭，滿臉凝重之色。無語。甯遠又翻白眼，不再理葉展，低下頭專心吃面。

沒吃兩口，甯遠帶着情緒将泡面往桌上一放，還是忍不住開口：“就算真不是他殺的，那這沈楓案也是人家淮口支隊的案子。你管那麼多幹嘛？”

其實甯遠并非不相信葉展的判斷。相反，他怕的是先知真分析出點兒别的線索，艾一茶不是兇手，那這家夥……

甯遠擔憂地望着葉展那依舊很差的臉色，直搖頭。道：“你是不忘了點啥事，咱們還要回淮口去。你不是預約了複診？”

葉展愣了一下，好像才想起複診這事。

甯遠一眼看穿他在想啥，沒好氣道：“今晚開個會差不多得了。索性你就讓他們支隊先查，咱們到時候在淮口把事辦完，然後直接去淮口市局找他們不就完了。”

葉展點點頭，“也行。”

甯遠松了口氣，端起碗繼續吃已經泡得太久、完全不好吃了的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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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案組辦公室裡，長桌前坐着的是冷藤和楊瑞。祁顔和淮口支隊的副隊長劉月坐在兩側，還有幾個從淮口來的刑警。

甯遠和葉展坐在長桌的另一端。

分局的洪一紹和溫雨都不在，他們還在出外勤查段清之的物流公司。

“所以你們當初，壓根就沒查過艾一茶這個人？”甯遠發問。

劉月搖頭：“我們最開始對沈楓的身份都查了很久。好不容易查到了，但她私生活實在混亂。和不少男人糾纏不清，嫌疑人有十來号。我們查過龍飛和段清之，他們基本都沒有作案時間。”

葉展：“你們當時不知道艾一茶曾經和沈楓交往過麼？”

劉月：“因為在沈楓的血檢結果裡顯示她是個吸毒人員，我們當時把重心放在了社會關系上……”

難怪。他們方向就錯了，葉展輕輕搖頭，問：“沈楓的家庭關系呢？你們查過麼？”

楊瑞：“她家庭說複雜也不複雜。父母離婚早，跟着她爸過。沈楓十幾歲就沒上學出來混社會了，生了副好模樣，嗓子也不錯，在長江公館唱了幾年的歌。對了——”

說到這楊瑞忽然想起來什麼似的，頓了一下：“沈楓有個哥哥，叫沈林，比她大兩歲。不過他是跟着他媽過的，倆人從小就分開了。後來也沒啥聯系。”

沈林？葉展疑惑，在筆記上寫下了這兩個字。繼續聽楊瑞講着。

“這沈林也不是啥好東西，私販煙草給逮到過一回，不過數額不大，随便罰了幾萬塊錢了事。”

葉展突然問：“沈楓抽煙麼？”

聞言劉月明顯愣了愣，随後搖頭：“這還真不清楚。但多半是抽吧，畢竟在那種地方工作，毒品都沾，女孩子吸煙也不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