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挂了，葉展心中愈發沉重。

不是兇手身上有傷，那莫非……

“難不成綁架他的是個女人？”甯遠說，重新審視起那張押運車司機的照片，“這不可能吧，這分明就是個男的，而且和今晚長江公館那男的一模一樣……”

半晌，葉展閉了閉眼，聲音冷下三分道：“也許，兇手是故意這麼做的。”

“啥意思？”甯遠迷茫擡頭，看向一臉沉重的葉展。

葉展沉吟片刻，搖了搖頭。

他還是覺得自己的推測太過荒謬，半晌隻道：“我總覺得秦淮有點不對勁。這裡面未必沒有别人……”

甯遠笑了一聲，“豈止是不對勁，我看冷藤的意思已經明着把他當兇手逮了。找不着秦淮他人，分明就是要發懸賞通緝令了快。”

見葉展還沉默着，甯遠晃了晃他，“先知，你倒是說句話啊……你咋了？”

葉展悶聲咳了兩下，蹙眉躲閃，“别碰我。”

聽見葉展咳嗽，甯遠摸了摸他的額頭，頓時皺起眉，“你這不是普通感冒吧，怎麼好像又有點兒發燒了？”

葉展看着電腦屏幕，沒分半點心思在自己身上，随口：“沒事，家裡有藥。”

聞言甯遠深吸一口氣，緊抿着唇站起身來，朝卧室走去。

作死，神經。甯遠一面在心裡罵他，一邊抱着被子從卧室裡出來。

客廳裡，葉展盯着屏幕上秦淮的資料思索着。

女人的長發？

葉展百思不得其解。總不可能是段清也——且不說她本身就留着極短的頭發，在那個時間段前後，她根本半步都不曾踏入江城療養院。

葉展甚至把留長頭發的艾一茶都懷疑了一遍。

“要不你再聯系下小葉，讓他叫人瞅瞅現在長江公館啥情況？”甯遠道。

葉展搖搖頭。斟酌片刻他道：“不能麻煩小葉。要去也是我現在自己過去。”

話剛說完他就覺出不妥。他和秦淮隻有一面之緣，此刻就是真去了也無濟于事。

對前因後果不大清楚的甯遠隻聽進去了後半句，擡頭一看牆上的時鐘，眉頭一皺：“你看看現在幾點了，再說你就是去了有什麼用，指望這倆嫌疑人能給你真話？”

葉展沒答話，咬着唇沉思。

雨敲打着窗，在安靜的夜色裡淅淅瀝瀝。甯遠的目光掃過茶幾上那碗沒喝幾口的粥，歎息一聲站起身來。“今天太晚了，别老尋思着發神經。我去給你拿藥。”

說着甯遠附身摸了摸葉展的額頭，蹙眉，“感冒藥也喝一點，晚上好好休息。咱們明天再到局裡去。”

甯遠朝自己放在卧室門口的行李箱走去。一邊無奈地想着——還說打算休息半個月，這下好了，江城療養院查出的東西，恐怕這人又不得不繼續上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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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堰江市公安局來了電話。

“問題是要縮小範圍。”

是冷藤，他正翻着監控錄像——這是葉展先前說讓技術隊查的，江城療養院外紅綠燈路口的監控。

不論是十字路口的監控還是江城療養院，在嫌疑人可能出沒的區域内，江城大道的監控覆蓋面隻有不到一半。

冷藤問：“不然查起來工作量太大。葉老師，你覺得怎樣最大程度縮小時間範圍？”

葉展家裡，他也正快速浏覽着監控，道：“主要查一下車輛。”

“什麼車輛？”冷藤迅速反應過來，“葉老師，你說的該不會是那台SUV？”

葉展：“沒錯。但具體時間我暫時也沒法判斷，江城療養院的露天停車場周末免費，出入車牌沒有登記。不然就好辦多了。”

聞言甯遠啧了聲，“你說你那個院長侄子搞什麼福利免費停車，要不然咱直接查車牌不就完事兒了。”

挂了電話，葉展搖頭，“要是那樣更難辦。最起碼我們現在的方向還能查查那輛車。”

甯遠忽而懂了。葉展的意思是，如果兇手不是知道江城療養院周末不需要登記車牌，他壓根不會開着車過來。

沉思兩秒，甯遠問：“你說段清也找秦淮，不會是想跟他要個說法吧？”說着他指了指電腦右上角的時間，“不然她也太冒險了，她要真是兇手咋整也不會露這麼大破綻。”

“說的不錯，”葉展點點頭，“但我總覺得，她急着找秦淮還有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