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堰江市公安局】
段清也終于在一片明晃晃的光照下驚醒。
她睜眼,看到四周明亮頻閃的燈,以及對面身着警服的人,像是反而輕松了些,渾身松懈地癱坐在椅子上,松了口氣。
冷藤看到女子睜開了眼,招手示意關了亮灑灑的大燈,站起身湊近女子冷汗涔涔的臉。
“說吧,你和秦淮什麼關系?”
雖沒被綁着,但段清也明顯還是被冷藤咄咄逼人極具壓迫感的聲音吓着了。
汪尋上前,推開他了些,盡量溫和道:“誰綁架的你,記得嗎?”
段清也清醒過來,環顧四周,腦子一片迷糊的她很快清醒過來。
但努力想也想不起什麼。半晌段清也深呼吸,點點頭,“是一個女的。”
“雖然記不太清太清臉,但她給人的感覺,長的很美。”
【市醫院】
陰冷慘白的廊燈打在地磚上,方才的騷亂過後,随着手術室的門咔嗒合攏,深夜再度恢複了死寂。
走廊裡,甯遠黑着臉坐在冰冷的椅子上,胳膊肘撐在膝蓋上,支着臉頰頭埋進陰影裡。
他的身後,手術室門邊亮着的紅燈在白灑灑的地闆上反着光,濕漉漉氤氲成一片。
大腦宕機,甯遠盯着腳下,失神坐着。已經過去好幾個小時,他宛如一尊雕像,姿勢都沒變過。
拐角處,電梯口葉淨月剛剛和冷藤道了别,電梯門關閉,他和葉策并肩朝走廊盡頭的手術室走去。
走過轉角,葉淨月朝手術室望去,看到撐着腦袋頹坐在門口的甯遠。
“你準備怎麼和他們說?”葉策問。
晚上那個陌生的電話打給葉策時他剛好正和葉淨月在長江公館。他的手機放在辦公桌上,是葉淨月接的電話。
在接通電話、而聽見對面沒人說話的那一瞬,當然葉淨月第一反應便是立刻查号碼并定位,立刻救援。
——葉展是被随後而來的,長江商會的人帶回來的。
葉淨月沉默着搖搖頭。不好說。
更重要的是,此刻連他也不确定葉展這一次又在想什麼。
葉展沒有如約打電話給他。
換句話說,如果這個人沒有撥葉策的電話,或是葉策沒有接,葉展極有可能就此喪命。
葉展不給他來消息的可能性隻有一個:他發現了什麼人,并且這個人他認識。
看來極有可能,事态偏離了葉展的預測。
這個人,看來他是找對了。
葉淨月攢眉沉思着。
但是葉展受的傷很奇怪,還是讓葉淨月不解。
“我不知道。”良久,葉淨月道。随後加快步伐朝甯遠走去。
葉策幾次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沒說什麼,默默跟上了他。
直到葉淨月的影子落在甯遠一直死盯着的地面,濕潤紅光被抹去,他的眼睛不适應似的突然黯了一下,他這才反應過來,用力眨眨眼,摸着僵硬的脖頸,擡起頭來。
“小葉,”甯遠啞着嗓子開口,“你……”卻又一時不知該從何問起。
和上次的有驚無險不同。在看到方才葉淨月在手術單和病危通知書上簽字之際,這一次甯遠是真被吓住了。
“放心吧,”葉淨月故作輕松地寬慰他,“葉展沒事。那一刀不深。傷的不重。暈過去的原因是失血過多。”
葉淨月看着他那失神的樣子,苦笑一下。
也算是安慰他自己。不過這次,他心中到有了幾分猜測——隻是這葉展,未免太不要命了些。
他将手裡的礦泉水遞給甯遠,随後朝窗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