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愈發難堪,懊惱地道:“你莫非不急了?”
谷雨忙低頭,手忙腳亂提起鞋跟下榻。她的身體太虛弱,手腳酸軟,一時沒能站穩,往前一頭栽倒。
胤禛恰好在她面前,雙手自然而然伸出去,将谷雨摟了個滿懷。
谷雨腦子一轟,規矩全部忘在腦後,連忙伸手去推他。
懷裡的她,似乎不像眼見到的清瘦,柔軟,秾纖合度。
胤禛沉浸在難以言喻的情緒中,一時舍不得,手臂用力了下,才裝作若無其事放開了她。
“冒冒失失。”胤禛心虛地看着前方,咳了聲,佯裝鎮定道。
谷雨想要告罪,想到胤禛嫌棄,趕緊閉了口。
她腦子亂糟糟,不知該如何面對胤禛,吸了吸氣穩住神,連忙去了淨房。
方便完,谷雨渾身松弛了下來,卻又覺着空蕩得發慌。舀水淨手,水冰涼,她打了個寒噤,取布巾擦幹,擡手撫上滾燙的臉。
好一陣後,谷雨終于靜下心來,回去東暖閣。胤禛已經穿上了鬥篷,道:“你好生歇着,别忘記吃藥。你這裡冷清,省得你變成鋸嘴葫蘆,人也越發木讷,我給你送隻小狗來,平時陪着你玩耍。”
胤禛養了好幾隻狗,每隻都貴重,有專門的奴才伺候。
谷雨哪有功夫伺候狗,更怕養不好,想要拒絕,又怕他翻臉。
胤禛瞧着谷雨的反應,如何能看不出她那點心思,頓時不悅道:“小狗聰明伶俐,比你知好歹。你若不要,我還不願意給呢!”
谷雨長舒口氣,道:“爺的狗比奴婢都精貴,奴婢真真惶恐,要是小狗有丁點閃失,奴婢怎能擔待得起。”
來這一趟,吃了一肚皮的憋,胤禛已經氣不起來,道:“你摸着自己的良心,問問自己,究竟是小狗貴重,還是你貴重。”
說罷,不再搭理她,轉身離開。
谷雨這才徹底松口氣,感到眼前發黑,手軟腿軟,連忙上榻躺着。
閉上眼,腦子想着亂七八糟的東西,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出了汗,好生睡過一覺之後,到傍晚時分,谷雨松乏不少。
換了身幹爽的衣衫,躺回榻上,陳婆子領着禾穗來了。
谷雨要起身見禮,禾穗忙攔着了她,将匣子放在炕桌上,關心道:“聽說你病了,可有好轉些?”
“多謝姐姐,我已經大好了。”谷雨說道。
“阿彌陀佛,沒事就好。天冷起來,生病的人也愈發多。爺早間也請了太醫,萬幸的是已經好轉,”
禾穗溫聲細語說着話,打開匣子,道:“這是我給你帶來的奶皮子,你嘗嘗看。”
聽到胤禛,谷雨心不受控制一緊。她垂下眼簾,伸手取了塊奶皮子吃起來。
奶皮子酥脆香濃,谷雨從沒吃到過如此美味的零嘴,不禁感激地道:“多謝姐姐,奶皮子真好吃。”
禾穗笑道:“這是額娘親手做的奶皮子,托孫嬷嬷給我捎帶了進來。額娘以前在關外,跟着蒙古人學了一手做奶皮子的本事。”
聽到她額娘以前在關外,谷雨頓了下,問道:“姐姐可會說滿語?”
禾穗道會,“額娘漢話說得磕磕絆絆,在家都說滿語。”
谷雨頓了頓,将胤禛說的那句滿語講了出來。
禾穗哈哈笑起來,道:“一點奶皮子,你就心悅我了......”
霎時,谷雨渾身僵硬,腦子耳朵嗡嗡響。禾穗說了什麼,她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胤禛說的那句滿語,是他心悅她!